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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下來,道:“有人在茶裡給你下毒?胸口的傷是怎麼回事?”
賀敏之心一橫,承認道:“七夕那晚在宮裡,太子給我下了春藥。”
偏過頭不看聶十三:“把我和淑華夫人、檀輕塵一起關在海棠館……”
略一思襯,咬牙道:“檀輕塵也被下了藥……他……”
“這個傷痕,是我自己用刀子割的……”
一番話只說得混亂不堪,正待繼續說下去,聶十三突然一把抱住他,把他整個人死死擁進懷裡,用力之大,兩人的骨頭幾乎嵌進對方身體,賀敏之覺得窒息,卻又說不出的安心。
聶十三心跳沉穩有力,聲音裡有怒意,更多的卻是安撫:“我知道了。不要緊,都過去了,以後不會再有人能害到你。”
賀敏之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半晌,聶十三放開他,伸手撫摸他胸口的刀痕,觸感粗礪猙獰,與周圍細緻的肌膚對比鮮明,低聲問道:“還痛不痛?”
賀敏之搖頭,卻笑道:“當然痛,我跟你不一樣,我又不是木頭……”
正色道:“十三,等你大好了,咱們離開這裡好不好?可以去草原、去西州,還可以回墨涼鎮,我還想去白鹿山看看……”
凝視著他無限嚮往的神色,聶十三遲疑片刻,正打算開口,突然門環傳來叩叩之聲,聲音響得恰到好處,既不太高,卻也足夠讓人聽得清楚。
傅臨意每次過來,都是急驚風似的把門拍得山響,自不會這麼禮貌。
賀敏之抬起頭,心中隱隱有恐懼之感,只覺得這敲門聲似極了鉤魂鈴。
聶十三已走過去開啟門。
顏牧幾步踱進院子,含笑看著賀敏之。
三分明月,盡數被顏牧踏在腳下。
顏牧一身白衣,腰懸彎刀,靜靜站著,卻帶來金戈鐵馬屍山血海的沉重壓迫,空氣緊繃如弓弦。
聶十三喉嚨一甜,身形微晃,竟被他的煞氣激發了傷勢。
賀敏之見到顏牧,血液頓時湧上頭頂,心臟脹痛得幾乎要炸開,臉色卻只略白了白,眼神陡然鋒利冷酷。
笑了笑,道:“十三,你先回屋裡躺著,他是我一位多年不見的好朋友,我和他有話說。”
說完拉著聶十三一路回屋,正待轉身出門,聶十三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多年不見的好朋友?他叫什麼名字?”
賀敏之毫不遲疑:“穆恪之。”
聶十三哼一聲,揚聲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顏牧聽到了他們一番對答,卻笑道:“顏牧。”
聶十三凝視賀敏之,道:“他是你大哥慕容之恪,對不對?”
賀敏之見他眼睛裡瞬間點燃的凜冽戰意,冷冷道:“我和我大哥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聶十三,今日你若是敢出手,咱們以後也不用再見了。”
聶十三一震,盤膝坐下,氣府為源,丹田為海,強提一口真氣散入經脈,也不看他,閉目道:“你去罷。”
賀敏之領著顏牧一路走到後院。
後院粉白的牆,青灰的瓦,種著竹子花樹,牆角處放著一個雞籠,裡面鋪著乾草,卻沒有養雞。
顏牧立在竹林前,袍袖舒展,道:“八年前你還是個孩子,現在也這麼大了,時光當真如流水一般……”
說著用手比著高度,笑道:“我看著你從這麼高,長到這麼高……再到這麼高……嗯,你第一次騎馬還是我把你抱上馬背的,還記不記得?”
賀敏之道:“記得,大哥那時候待我很好,我不愛習武,大哥便教我救命三招。”
顏牧頷首道:“不錯,看來倒是沒忘了我。”
又問道:“這些年過得可好?三重雪可曾復發?有沒有被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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