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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一口氣的,因為有紀念冊為憑證,她不必跟他多談自己遲至今日才搞懂他的真實身分,那會讓她感到愚蠢失面子的。
但不知為何,一股不受他青睞的失落感卻在瞬間竄上她的心頭。
她這才恍然大悟,女為悅己者容的道理,她其實很在乎他的看法,也滿心歡喜被他注視的,因為,他看她的模樣總讓她覺得自己是朵待採的盛放花朵。
本於盡一個女主人的職責,她覺得只奉上白開水算不上待客之道,於是建議說:“我冰箱裡有果汁、啤酒;櫥子裡有紅白葡萄酒、白蘭地及威士忌,或者你喜歡清酒或竹葉青?”
其殷勤的程度簡直可用“討好”兩個字來形容。
對於她的轉變,邢穀風是受寵若驚的,但他沒招呼她一聲就跑來已談不上禮貌,現下若讓她費心張羅招待,更是過意不去,他於是堅決保證,“我不是在跟你客套,真的一杯清涼白開水就夠了。”
“哦!好。”她感激他的解釋,倒來一大杯白開水,放在他伸手可及的茶几上,然後將落在頰邊的一撮發挽到耳後,打算往他對面的沙發椅走去。
邢穀風適時地輕挽住她的肘,“我不會突然攻擊你,坐我身邊聊一下好嗎?”
“好。”她應聲在他旁邊坐下,緊張之餘,她沒算準間隔距離,落坐的位置恰好緊靠在他身側。
他們肩抵肩、腿貼腿,膝碰膝地黏在一起,四眼互望,花掉的焦距滑稽得可以,而他的手肘則被她圓滾強勢的肚子逼得不知該放哪裡才好。
為了表示她信任他不會攻擊人,她沒有立即調整位置,一徑地繃著緊撐的神經,大氣不敢喘地危坐他身側。
一股彆扭正在兩人之間醞釀著,他感覺得出她坐立不安,於是主動往旁挪開了幾吋,提醒她,“這是你的地盤,你何不放輕鬆一點?”
她投給他古怪的一瞥,“我知道,但沒法剋制自己……”
她的眼光變得矇矓而脆弱,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淚沒來由地在她的眼眶邊溢滿,如串的淚珠在眨眼之間便滾下了頰。
他以為是自己說錯話惹哭了她,想過去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又沒把握她會領情,於是兩臂交握胸膛,憂心忡忡地望著她。
于敏容抽搐地解釋自己失態的原因。“人家已經警告過我,懷孕後別動不動就哭,以免傷到胎氣……”
瞭解錯不在己,著實讓邢穀風大鬆一口氣,他伸長手臂輕搭上她的肩。“你想哭就哭,憋著情緒不發洩反而傷身。”
她撇過頭,目光略過停在他象徵性施惠的手,調轉到他深藏不露的臉。
他那彬彬有禮,含蓄自持的標準模式跟她初次在夜總會撞上他時如出一轍!
這個發現不但沒讓她好過些,反而凸顯出一個她害怕承認的事——
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那一晚,主動搭訕說要請她喝酒的人是他,但拉著他的領帶拖著他去開房的人卻是她。
原來,她才是那個促成不幸的一夜的罪魁禍首!
而更糟的是,他們兩人連手都沒牽過,就有了肌膚之親,這未經儀式祝福與背書的後果正在肚子裡日漸孵化。
于敏容總算接受自己沒有在他面前哀聲嘆氣的權利,於是說:“我沒故作姿態以博取你的憐憫的意思,只是覺得自己與你之間陌生得可怕,我們連手都沒牽過,孩子卻要來這個世上報到,而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他將身子湊近她,溫情打量著她耳垂後的髮絲,欣賞著她弧形優美的頸項,閒閒地問了一句,“我們當真沒牽過手嗎?”
她搖搖頭,繼續沉迷在自我譴責中,“我當初若拒絕你的搭訕,就不會對你提出過夜的要求……少了那一夜,你我之間是井水不犯河水……”
他將鼻頭湊上她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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