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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她將寶仁從頭到腳從前到後,仔細認真地端詳了又再端詳,就像一位專家稽核一個寶貝藝術作品一樣。她覺得他的化裝還沒到位,還不太像真正無依無靠的殘疾乞丐。她跟他講,明天早上,由她來給他做個認認真真的化裝,把他裝扮成一個地地道道的乞丐才行。
當晚,阿蘭破天荒地為寶仁燒熱水來洗澡。她已將他當作撈錢的機器來呵護了。
吃了晚飯,阿蘭哄有福睡了以後,她就連夜發揮她的想象能力,將那套破舊的軍裝拿來再進行藝術的加工。衣服的破孔不夠大,她先將破孔剪大了,後再用手將孔邊的布撕爛起毛絲,讓人一看,衣服破爛已久也沒法縫補。弄完了衣服的幾個破洞之後,她又在衣服的領子和袖口邊,先抹上一層淺淺的豬油,又往那兒撒下一些灰塵,再蹭磨它,讓那些地方變得油膩汙垢又映光。
她將那套經過藝術加工的衣服抖張給寶仁看了,問:“你看,這套衣服像不像已經穿過許多年頭也不脫下來洗一洗呢?”
寶仁笑說,太像了。他見妻子竭盡全力來支援他去乞討,使他對行丐乞討的專業前途充滿了信心。他對阿蘭說:“老婆,有你這麼盡心盡力的支援我出去搵錢,從明天開始,我就豁出去在街頭上擺攤乞討。以後每天一定要撈到50塊錢以上才回來!”
阿蘭問他午飯怎樣解決?因為她不能給他送午飯去的。
他講,吃的不用愁,有的人給錢也同時給點東西吃的。
她將那套道具衣服掛好了,就來拉寶仁去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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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門路之三
次日早晨,寶叔還是先起來煮好早餐飯,才叫阿蘭和有福起來吃早粥。
吃了早粥,阿蘭就給有福一小袋的圓顆糖,叫他到另一邊去吃糖。然後,她叫寶仁來坐在椅子,讓她給他作一番精心的化妝。
別人化妝是為了美化容貌,而寶叔化妝是為了醜化相貌。阿蘭就是寶仁的專職化妝師。她先就幫寶叔穿上道具用的軍裝。那件衣服的領子和袖口的布面上粘上一層厚厚的油膩膩的發出烏黑光亮的汙垢,衣服的前胸後背都破了幾個洞,從破洞可以看見他邋遢的面板。褲子後臀前襠都釘上了補丁,右褲筒向上翻卷,包裹著他那寶貝的殘疾大腿,左褲筒的沿邊已破爛吊線毛頭。穿戴完畢,寶嬸又將鍋底灰塗抹上寶仁的臉部上去,然後,她又用雞翅羽毛醮了一點水,像作水墨畫一樣在寶叔的臉上掃掃塗塗。過濃之處,她用清水去沖淡一點,太淡之處,她又黑灰新增上去。弄來弄去,直弄到她把寶仁化妝極像無家可歸的可憐乞丐才罷手。
化妝完畢後,寶仁就把舊的挎包掛上肩頭去,拄著柺杖站立了起來,回顧屋裡一遍,就朝門口走去。這時候,寶仁的兒子有福不知天高地厚跑過來,雙手擁抱著爸爸那條頂天立地的正常健康的腿,稚聲叫嚷:“我也跟爸爸去討錢來買果果。”
孩子的話兒像刀子剜痛了寶仁的心頭。他想,他要是是個四肢健全人的話,他會像天下的慈父一樣,抱起兒子,讓兒子騎在肩膀上,馱兒子出門上街去逛。可是,老天爺不公,讓他少長了半截腿,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只能以行乞為謀生。他沒給兒子足夠的父愛,他欠兒子太多的了。
兒女情長是礙手礙腳,影響到收入的。寶仁用眼神暗示寶嬸快抱走兒子。在妻兒的注視中,寶叔腳和柺杖並用,嚓橐嚓橐地走出家門去。
寶叔的房屋是躲藏在臨街房屋的屁股後邊。他出門上街須要經過有30米左右的小巷道。寶叔行走在這條巷道里,不知在心裡頭罵過祖宗多少回了。
他罵先祖不中用,以前他們當家做人時,沒有本事在臨街買宅地建房屋。現在他家要是有房子臨街頭的話,他寶仁也有房子出租有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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