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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公子。”前來搭話的似乎是位自西南來的遠官,做官的名堂太長方多病記不住,只知這位生著兩撇小鬍子的大人姓魯,於是齜牙一笑:“魯大人。”
魯大人面色猶豫:“我有一樣東西,不知為何卻是怎麼也找不到了,不知方公子可有看見?”
方多病剛剛起床連口粥都沒喝,聽了這話心裡“咯噔”一下,假笑道:“不知魯大人何物不見了?”
這位西南來的魯大人姓魯名方,年不過四旬,聞言皺了皺眉頭,面上露出三分尷尬:“這個……”
“是魯大人從家裡帶來的一個盒子。”身旁另一位姓李的幫他說話,這姓李的也來自西南,卻說的一口京城腔調,“昨日我方才看見它還在魯大人桌上,今日不知為何就不見了。”
方多病也皺起眉頭:“盒子?”他頓時風流倜儻地微笑道,“不知魯大人丟失的是什麼樣的盒子?若是魯大人偏愛某一種盒子,我可請人為魯大人購回幾個。”
魯方大吃一驚:“萬萬不可。”方氏有錢有勢他自是知道的,方多病即將成為皇上的乘龍快婿他也是知道的,猶疑了一陣,終於窘迫地道,“那盒子裡放著我託京城的故友為我家中夫人所買的一件衣裙,我夫人隨我清貧半生,未曾見得輕容……結果昨夜那衣裙卻突然不見了。”
方多病大吃一驚,他明知魯方有古怪,卻不知道那件衣服竟然是他的,那件吊在繩子上的衣服如果是他的,難道那吊頸繩其實也是要吊到他脖子上?這未免奇怪也哉!
魯方不會武功,又是遠道而來,按理決計不會認識清涼雨,那為何他的身邊卻帶有一張和封小七身上帶的一模一樣的紙條?封小七的紙條肯定是從清涼雨那裡拿來的,清涼雨卻又是從哪裡得來的呢?
莫非——難道是清涼雨從魯方這裡拿走的?可不對啊,那又是誰故意偷走魯方的衣服,又故意把那些東西掛在花園木橋之上?
“方公子看起來很吃驚。”身邊那位和李蓮花一般姓李的人慢條斯理地道,“在這地方遇到竊賊,我也很是吃驚。”
方多病瞧了此人一眼,只見此人尖嘴猴腮,膚色慘白,神態卻很從容,生得雖醜,看著倒不是特別討厭:“不錯,這裡是皇城重地,怎會有竊賊?”
“不不不,並非竊賊,多半是我自己遺落、自己遺落……”魯方連忙澄清,“此地怎會有竊賊?絕不可能。”
方多病和那姓李的頓時連連點頭,隨聲附和,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二 第二張紙
魯方“遺落”的那件衣裙現在就卷在方多病屋裡的被子中,輕容輕薄至極,宛如無物,卷在被中半點看不出來。至於衣裳裡揣著何物,昨夜回來得太晚,他又不敢點燈來看,索性與紙條一起往櫃中一丟——量誰也不敢斗膽來開他的櫃子。
今日方多病和各位大人寒暄之後發現夜已過半,他回到房裡,關上門點亮油燈,把除了那衣裳以外的東西從櫃子裡拿了出來。
輕容乃是罩衫,一般沒有衣袋,這件自然也沒有,那東西並不是放在衣兜裡的,而是掛在衣角上的。
那是一支翡翠簪子。
簪子圓潤柔滑,雕作孔雀尾羽之形,華麗豔美,紋路精細異常。方多病看這簪子看得呆了,倒不是驚歎這東西價值連城,而是這是隻男人用的簪子,這是男簪,不是女簪。
不過……方氏富甲一方,他也從來沒見過如此華麗的髮簪,縱然是他的大姨子小姨子只怕也沒有像這樣的東西,一等一的選料、一等一的手藝,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輕容上只勾有一支簪子,並無他物,正如魯方所說,這件衣裳是嶄新的,不似有人穿過的模樣。方多病拎起那條掛在花廊上的繩索,那繩索是用撕開的碎布三股擰成一股編的,還編得像模像樣。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