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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一到,跨進大門門檻,就赫然見到大廳前高掛著兩盞白色的大燈籠,上面寫著一個黑色、碩大的“霍”字。
霍夫人還沒來得及跨進大廳門檻,就已經昏厥了。
大夥兒一陣慌亂地將霍夫人送回房內。
悅悅看見姥姥臉色發白、腳步不穩,也趕緊攙扶著姥姥進了房。
霍毅還是不敢相信,怔怔地走到大廳的靈前,堂上掛滿了白色的布幔,寫著“英年早逝”,一直看到了堂後蓋著白布的棺材,他才慢慢地省悟事實。
霍毅的大哥,霍楚死了。
霍老爺跪在靈前高聲地痛哭流涕,剛回來的男女僕傭們全都上前鞠躬跪拜。
霍毅掀開白布幔走到靈堂後面,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衣素縞、身形窈窕、曲線優美的女子,跪守在棺木旁。
碧柔的美還是將霍毅震懾住了,曾經讓他銷魂瘋狂的美色依然不變,然而不同的是,霍毅的心已經不再如年少時候般為她痴狂、迷戀。他冷靜地走上前,對碧柔輕喚一聲。“碧柔,大哥他什麼時候去世的?”
碧柔定定地看著霍毅。多年不見了,他俊逸的臉上如今多了份沉穩和風霜,身形也比從前更高大魁偉。她看不出他心裡的想法、辨不清他臉上的愁容,是全為了霍楚,還是有些許為她?
“昨天,他等不到你們回來,就嚥氣了。”碧柔明亮的大眼睛惹人憐惜,漱漱滴落淚水。
“大哥……大哥他是什麼病?”霍毅忍著哽在喉間的悲痛。
“大夫們也說不出來,就是身子一天比一天弱,什麼藥都試了、什麼大夫都看了——”碧柔用著京片子哽咽地說道。
“碧柔,你要節哀。”霍毅看她哭得像個淚人兒,忍不住上前想要安慰她。
想不到碧柔幾年來的滿腹委屈,看到了霍毅就全都崩潰了。
她緊緊攀住霍毅的肩頭,抽抽噎噎不住啼哭。
“你……你終於回來了,霍楚臨死前,還不忘叫著你的名字,他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就是等不到你,你——你為什麼不早回來?為什麼?為什麼?”碧柔痛心地捶打霍毅的胸膛,霍毅動也不動地任她發洩。
霍毅想到他們三人,曾經是青梅竹馬的兒時玩伴,如今往事不再,人事全非,不免愧疚。
“大哥他說什麼?”霍毅低啞地問道。
“他……他說、他說是他害你離鄉背井、不願回家,他說……看不到你的新媳婦,來不及說聲恭喜——”碧柔又哭得說不出話來。
碧柔想到了霍楚臨終前對她說的幾句話——當年不肯嫁春風,無端卻被西風誤。
當年她選擇了大哥,卻讓他誤了她一生的青春。
如今這春風霍毅回來了,卻再也不是她的了。
“霍毅——”碧柔依著他的肩,哭聲令人肝腸寸斷,霍毅忍不住舉起手,輕拍她的背脊,讓出自己的闊胸,任她哭溼了衣衫。
當霍楚的靈堂開祭,所有北京城的親朋好友全來行禮。
在告別式裡,霍毅一直都站在碧柔身邊替她答謝賓客。
供桌上的一對大白臘燭,映著站立在旁的小寡婦碧柔,除了驚人的美貌外,更顯得蒼白和無助。
在這樣的場合裡,悅悅才有機會細細審視碧柔。看她頂著粗麻白布的帽子,身穿白裡麻布的喪服,哭得紅腫的眼還是不掩她豔麗的外貌。
姥姥說的沒錯,碧柔真是少見的美人胚子。也只有這樣的絕色,才會獲得霍毅的青睞和愛戀。悅悅心裡五味雜陳,有說不出的酸楚。
快到了正午,許多賓客慢慢離開,霍毅的父母悲傷過度,許多事務都交由霍毅來處理,儼然家中的一家之主。
悅悅負責和廚房的下人們準備客人的便餐,還替霍夫人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