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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熱流,經由那輕撫著小手的掌心,漸漸湧上心頭;這輕柔的低語中,四阿哥竟忽然覺得眼前有絲模糊,不由更緊地抿緊了唇閉上雙目,微顫著身子緩緩點了點頭。
對生母、對小祿子的失望,對溫紫不知生死的擔憂,早讓他本滿懷喜悅的心,墜落冰窟;也只有,只有皇額娘,才可讓他再度回暖……
“皇姐姐……”囁嚅著輕聲喚了喚,儼然被親子當作生人抗拒的德妃,輕籲一口氣抿了抿唇,才轉臉看了看房門,狀似忐忑悄聲說道,“皇姐姐,妹妹不敢對四阿哥過多教導……只是那湘兒太過放肆,再不好好教訓著,來日定會恃寵而驕。您知道麼?四阿哥的背,昨晚都被抓得……”
“哦?”聞言有絲驚愕地睜圓了雙目,皇貴妃眉心微微一皺,轉臉瞥了眼德妃,帶著絲疑惑凝視著四阿哥,輕聲問道,“是真的麼?”
“皇額娘,”許久未開口的四阿哥,一張嘴竟是鼻音濃濃,依舊輕閉著雙目,一字一頓低低迴道,“禛兒背上的傷,是自個兒抓的。早起只覺奇癢難耐,才使多了力氣。”
眉峰微微挑了挑,德妃不自覺攥緊了帕子望向四阿哥,下一刻,卻是輕輕垂下眼瞼,極為愧疚地輕聲介面道,“原來是這樣,倒是妹妹誤信了奴才們的話,多慮了。皇姐姐,那麼妹妹就先回宮了,好叫那婢子早些回來伺候,免得四阿哥不高興。”
“去吧。”輕撫著四阿哥冰冰的手背,佟佳氏滿心憐意凝視著四阿哥,口中話語卻因對兒子的憐惜,無法自抑地多了絲,連自個兒都尚未察覺的責備,“妹妹,下回問清楚再做懲處。你瞧今兒這鬧的,小小瑣事,讓禛兒臉都白了。你我都是過來人,男人們身邊就有幾個得寵的,子嗣多些的,也不會動搖了來日嫡妻應有的尊崇。日後禛兒的事,還是交由本宮全權處理吧。”
“是。烏雅氏省得了,妹妹告退。”
淡淡笑著恭謙地卻步而出,跨出四所,德妃唇角的那絲笑意便倏然而止,側臉朝那宮燈上望過一眼,便眯眼垂頭攥緊了方帕。
萬不料那佟佳氏,竟是心機如此深重之人。直至此刻,她方理解,為何多年來再無所出的皇貴妃,依舊如此深得隆恩。除去與皇上之間,那得天獨厚的兒時相伴之機,這女人,更是在誘惑男人上,八面玲瓏。瞧她在禛兒面前,那刻意展露的心疼與憐憫;再看她寥寥數語便將自個兒的尊嚴,碾得粉碎……
‘……就有幾個得寵的,子嗣多些的,也不會動搖了嫡妻應有的尊嚴?’
這意有所指的話,分明就是在說自己,分明就是在說,不管她德妃與其她宮嬪如何極盡手段,為皇上誕下多少子嗣,皇上,也不會因此將對這正宮皇貴妃的情意,多分一絲?
冷笑一聲抿了抿唇,德妃緩步踱著,極為不滿地低低問詢著身側的春香,“誰去鍾粹宮請來的皇貴妃?不是早就讓你知會過這廂的婢子們,不準多嘴麼?”
“回娘娘話,”忐忑地跟隨著德妃的腳步,春香也極為不解地悄聲回道,“奴婢愚笨……奴婢也不知為何訊息會傳去了皇貴妃那。奴婢按著吩咐,就守在正殿的,待見著四阿哥一回來,就直接請進了書房的……”
“罷了。”不耐地揮手止住春香的低語,德妃微一頓足,簇緊了眉淡淡說道,“本宮早覺得那丫頭一身妖媚之氣,今兒個四阿哥竟為了她,謊話連篇,以下犯上。你先回去,著幾個嬤嬤給本宮好好教導教導她。本宮有些頭暈,那邊兒亭子裡歇會再回宮。”
心疼地拉了一臉冷峻的四阿哥坐下,佟佳氏傳進宋氏為他褪去外衫,伸出食指輕輕碰了碰那傷處,才微微一怔,復又揮去眾人直視著四阿哥輕聲笑道,“禛兒,這地方你自個兒夠得著?竟騙了額娘麼?”
“……”抿唇狐疑地瞟了眼皇額娘,四阿哥不期然想起湘兒,臉色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