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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就不一樣,西方人跟東方人本就不同,再說林月在學校學了好多年的英文,德文完全一竅不通,只是在確定行程後匆忙在新加坡當地報名參加了一個德文速成班。
巧的是,往日的一位女性教友在那段時間正好飛抵新加坡觀光,唐娜沒事的時候就去酒店找她一起吃飯聊天。林月建議說:“媽媽,你也可以邀請阿姨來家裡住,這樣可以省下不少費用。反正我每天早出晚歸,你也正好有人陪伴。”唐娜笑笑說:“我的乖女兒,阿姨不缺那點兒錢,酒店總是要比別人家裡舒服自在一些。你就別再操心啦,媽媽知道怎麼照顧自己。”
後來幾日,母女間再也沒有談到這位阿姨。
林月走的那天,唐娜狠狠地哭了一場,內心的空洞被無限放大,放大,放大。人真的是很奇怪,林月小的時候,唐娜沒有一天不在祈禱,希望女兒能快快長大。可是看著頭也不回地拖著行李箱透過閘口的女兒,唐娜的心就被掏空了,在那一刻,她那麼希望時光能夠倒流,希望女兒永遠都不要長大,希望她們之間的關係永遠停留在十七歲之前的所有的時光裡,縱使艱難,可是彼此相依偎。
唐娜在新加坡又停留一週時間才飛回S城。一方面她需要時間平復紛亂的情緒,另一方面她需要買各種禮物回去贈送親友。人人都知道她風光地居留海外陪伴女兒成長,沒有人得知她所經歷的煎熬和心痛。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人可以隨心所欲地活出自我,所以縱使心碎,禮節上還是要保持一定的風度。
送給唐雅潔的禮物,是一套紀念版的芭比娃娃。唐雅潔把娃娃抱在懷裡愛不釋手,她在之前的人生裡從來沒有收到過如此精美的禮物,並且昂貴。
芭比娃娃是林月幼時最喜歡的玩具,雖然後來長大後跟芭比不再如影隨形,可是那些留存在玩具櫃裡的各種芭比,是她最珍視的寶貝,從來不肯旁人輕易觸碰。
唐娜知道,林月再不需要她買的芭比了。所以當她把那套芭比交到唐雅潔手裡的時候,潛意識裡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聰明如唐雅潔當然也讀懂了芭比暗含的深夜,從此就更加乖巧地陪伴在唐娜身邊兒。而唐娜對唐雅潔,也不遺餘力。高三下學期,在無意的閒談中,唐雅潔表示將來最想做的職業是服裝設計師。唐娜就立即行動,幫她報名參加美術補習班,快速補習基礎繪畫技巧,且每日親自駕車接送,來往於補習班和學校之間。唐娜語重心長地對唐雅潔說:“雅潔,去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吧,我會竭盡全力去幫助你。你就像我的小女兒一樣,我希望你能獲得真正的快樂。”唐雅潔所能報答給唐娜的就是,更加努力地學習。
終於在那年的八月,唐雅潔接到北京服裝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晚上一家三口去飯店慶祝,林銘文破例喝了半瓶白酒,沒有人提到林月的名字,可是林月的名字就像飛舞的塵埃,在杯盤間歡樂跳動。
彼時的林月正在埋頭苦讀德文,每日學習超過十五小時,每天的生活除了睡覺就是念書。除了抵達當日一個報平安的電話,林月沒有再打電話回來,除了不知道要說什麼,她還怕自己會哭,會沒有辦法堅持。
三個月後,林月透過耶拿大學的入學考試,插班到哲學本科班旁聽學習。語言的障礙基本掃清後,之後的學習對林月也算是如魚得水。她在當地華裔的幫助下,租住到一家德國家庭中去,用做家務的方式抵擋房租和早餐費。當然不是因為缺錢,林月只為快速提高語言能力。
之後的九年,林月一直居留在耶拿大學,最終順利拿下博士學位。
九年,不只是一個簡單的紀年符號,這裡的苦澀和心酸,還有一種對新生的追求,讓林月脫胎換骨地徹底改變了模樣。可是唯有心底殘留的那份記憶,還銘刻著一個人的名字。彷彿當年醫生剖腹取走的不僅是一個生命,連帶著還有她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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