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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一個磁沉悅耳的聲音問道:“喝水麼?”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他屈膝半蹲,將一隻陶罐遞了過來。瞪著那陶罐內瀅瀅晃動的清水,我咕咚嚥了口乾沫,狼狽的劈手奪過。
仰頭猛灌一氣,卻聽那聲音不緊不慢的說道:“你乾的不壞啊!”
“咳!”我一口水嗆進氣管,難受得咳個不停。
這話什麼意思?
遲疑的放下水罐,我警惕的拿眼瞄他。那是個三十出頭的青年男子,膚色白淨,長相極為斯文,容長臉,下巴削尖,人顯得十分清瘦,也透著一份幹練。
他有一雙與陰識極為相似的眼睛,眼線狹長,然而陰識的眼稍眉角透著一股子別樣的嫵媚,在這人身上卻完全找不到,但是不得不承認,他長得要比陰識還好看。
那雙毫無光彩的眼眸始終一眨不眨的看著我,我卻不清楚他是否真是在看我,他的眼裡瞧不出任何的情緒。
他突然朝著那匹死馬呶了呶嘴:“把馬分了吧,如果嫌生肉帶在路上會壞,就製成熟肉。”見我沒反應,他伸手過來取我手中的短劍。
我右臂往後一縮,閃避開去,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放心,我不會趁火打劫,只是拿水跟你換點肉而已。很公平的交易,不是麼?”
我左手抱著陶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你看多久了?”
他拍了拍手,不動聲色。
“剛才盜賊搶馬的時候,你就在附近吧?”我冷冷的說,“如果現在馬車被搶了呢?如果我無法自保,被那些人渣凌辱糟蹋,甚至滅口,你在邊上津津有味的瞧完熱鬧,最後可還會出來跟他們做交易?”
他面不改色,無動於衷。我的咄咄逼人,犀利言辭,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彷彿我不是在質問他,我只是在自言自語。
手指握緊劍柄,指骨握得生疼。過得許久,我終是鬆開,輕輕的吁了口氣:“在馬肉烤熟之前,先給我點乾糧。”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潔白淨的牙齒。在那個瞬間,我恍惚生出一種錯覺,這個人,長得一表人才,一派正氣,可笑起時卻同時給人純真與邪魅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給你。”他似乎早料到我會這麼要求,從驢背上解下一個布袋子,扔了給我。
他扔布袋的同時,我揚手把短劍拋了過去,然後接住布袋。他動作瀟灑的接了劍,快步走到馬屍,毫不猶豫的揮手割了下去。
聽著骨肉分離的咯吱聲,我不禁汗毛凜立,空蕩蕩的胃裡一陣噁心,忙捧著水罐以及乾糧躲遠些。
回到丟棄在路旁的那節車廂旁,我低頭默默的啃著燒餅,腦子裡想的卻是該何處何從,是繼續南下去新野,還是調頭回宛城找劉秀他們。
冥想間把一塊乾巴巴的燒餅吞下肚,胃裡稍許有了飽意,我嘆了口氣。眼瞅著那個男人已利落的將馬分割取肉,又在路旁撿了些乾柴枯枝點了火,準備烤肉。
看看天色,離天亮也沒多會工夫了,以這樣的速度,估計天亮前一個人幹不完這活。要是等天亮碰上過路人,豈不麻煩?
權衡利弊,最終決定還是過去搭把手,於是轉身將陶罐擱在車駕上,卻意外發現那個被我敲昏的男人還躺在草叢裡沒有動彈。
冷哼一聲,我握緊拳頭走了過去,正準備把他弄醒,卻沒想湊近一看,那人滿頭是血的側歪著臉,竟像是死了一般。
我頓時被嚇了一跳,只覺得渾身冰冷。剛才殺馬是一回事,殺人卻又是另一回事!我能安撫自己殺馬後的罪惡感,卻不代表能跨過心底那道道德準線,默許自己殺人。
小心翼翼的彎下腰,我顫抖著手指去探他的鼻息。
鼻息全無——我渾身一震,僵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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