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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似乎被擊碎了,只剩下內芯。
他們都曾是這樣嗎?滿腔悲寂,麻木不仁,面對無法疏解的渴望時徒留旁人不齒的不堪。能做的只有層層加固包裹自身的殼,想它不再震盪,不再碎裂,以為這樣就能苟活,以為早已失去“在乎”的能力。
也因此漫無目的行走於顛倒錯位的時差之中,閱後即焚、夾縫逃生,將一切用虛假定義,情願愛是幻覺。忘不掉放不下,就以封閉作療愈,欺騙自己什麼都能燃盡消殆。自以為是,自作聰明。
什麼也鎖不住真心,它有一萬種方式掙脫,膨脹,復燃,視線交匯便予你重擊。
是否想過,斑駁鐵鏽也可被小心剔除。
不相信嗎?你看看如今。
三千米高空共你擁吻。
曾經為了抵達你,經受無序的顛簸,無法橫刀斬斷就只能彼此虧欠。誤以為的不相容,各自無解的親情,如出一轍的冒失、孱弱、渙散,一無所有卻貪求無厭,自欺欺人又心有旁騖,我們是同義詞嗎?好像不是。反義詞呢?大概也不。
那時我們也像現在這般,懸於半空,久久無法立於地面。你回頭看,你曾經認定執著是場獨幕劇,是永遠空心的進度條,雨水泡爛的報紙,半癟的車胎,餿掉的隔夜飯。
你問,何時降落。
而後終有一天,捱到同頻共振,捱到紅鏽剝落,捱到雨季不再。
徐棲定往下望。海水漫過環礁灌進瀉湖,海浪擊打環礁時,湧起破碎的浪花。從高空看去,海島像顆散發朦朧光暈的明珠,嵌於南太平洋的懷抱。
越來越近了。已經能看見先一步降落的鄒卻朝這個方向揮手,是在笑吧?答案和意義不復存在,你是最最重要的珍寶。
去路晴天,他似乎終於能夠確信,自己的確置身於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天堂在那兒呢?天堂在,抬頭看著我,注視我,凝望我的,你的眼裡。
腳碰上地面。
他們先後落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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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來自水木年華《中學時代》 我純真的你,我生命中的唯一
終於完結了,感謝閱讀的所有朋友:)
照例寫了點後記,只看故事的到這裡即可,有緣再見。
一些完結想說的
最初有動筆寫這篇文的念頭就是在讀了張愛玲的《茉莉香片》之後,想象當一個人愛上不可能的人,他的愛卻沒那麼純粹,對感情本能的渴求與無法忽視的自尊心像冷暖流對沖。
鄒卻當然沒有聶傳慶那麼刻薄扭曲,但確實偶有病態的煎熬。而徐棲定與言丹朱是完全不同的,某種意義上他甚至是另一個性格極端自我封閉的聶傳慶。很想知道這樣兩個人相遇後,機緣巧合下彼此吸引又彼此質疑,最終會一起留在泥潭還是爬出泥潭。
結局最終還是安排成後者。“棲”發qi音時表示棲息停留,發xi音時卻有奔忙而失意的含義。想讓他有一個從空到滿的過程,世界太大了,總有他能得到安定的去處。“卻”取退卻、忘卻,而鄒卻本人不願退也不願忘,當然是這兩個詞的反義詞。
原本確實想寫陰溼人設,後來覺得他們只是存在一些特定時刻出現的陰暗面而已,面對彼此才會失控,才會沒有邏輯。如果有因為覺得不夠陰暗不夠神經病而失望的讀者我要說抱歉
雖然有細綱,但很多時候都是夢遊般打字,一口氣寫完一章,回頭看又什麼也修不出,明明覺得太多不足,可它就在那裡,像定型了一樣。
所以如果閱讀過程中覺得好莫名其妙好難看,我也完全能夠理解。
我寫故事改變不了的毛病就是,忍不住投射自己的很多情緒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