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全員惡人(第2/4 頁)
個命硬的做乾孃,才好養活。於是便帶著他來到歪脖子柳樹下,讓他拜了這塊石碑做了乾孃。
逢年過節陳實需要前來祭拜乾孃,獻上供品和香火。
鄉村的習俗往往如此。
鄉下人拜乾孃,有的乾孃是古老的樹木,有的是來歷不明的石頭,有的是山裡的廟門,還有的是山崗上不知名的破爛石像,無非祈求平安,不受外邪侵襲。
爺爺曾說,這塊石碑來歷古老,定有靈異,能夠護持陳實,所以才讓陳實拜為乾孃。
只是這兩年陳實跪拜乾孃,並未感受到什麼靈異之處。
石碑古老,隱約可以看到幾個字跡,依稀是“姥”“祇”等字樣。
還有其他文字,被埋在土裡,石碑又被老樹的樹根纏繞著,挖不出來。
陳實拜過乾孃,自言自語道:“乾孃,爺爺越來越奇怪了,總是背對著我。我好些日子沒有看到他的正臉了。他還揹著我吃東西,不知道在吃什麼……昨天早上我家的雞死了好幾只,不是黃鼠狼咬的,黃鼠狼不敢來我家偷雞……”
石碑沒有回應他。
但不知是不是眼花,陳實好像看到石碑上的字跡,隱隱有光芒流轉了一下,但隨即隱沒。
少年不以為意,取出幾炷香點燃了,插在石碑前的泥土中。
樹上吊死的書生見了,急得直蹬腿。
“也有你的一份。”
陳實取出一炷香,也點燃了插在書生腳下,吊在樹上的書生嗅到香火氣,露出陶醉之色。
陳實舒坦的伸個懶腰,懶洋洋的躺在樹下,雙手墊在腦後,對吊在樹上的書生河中的水鬼絲毫不怕。不知從何時起,他便能看到這些別人看不到的“人”,早就習以為常。
“爺爺差不多做好午飯了,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爺爺做的飯,越來越不好吃了。昨天他做的雞還是生的,端上來血淋漓的。乾孃,我總覺得爺爺最近有些不對勁,好似要吃了我一般。”
陳實嘴裡叼著一根草梗,目光怔怔出神,有著與年齡不相仿的成熟,低聲道,“昨天晚上爺爺又給我熬藥,讓我泡在藥缸裡,但是把火燒的太旺了,水都燒開了。我覺得他是想把我煮熟……”
過了片刻,吊在樹上的書生鬼吸完了一炷香,舒了個懶腰,道:“我好了。小十,你可以問了。”
——小十是陳實的小名,村裡還有叫他小誠實的,雖然往往是諷刺。
陳實放下心事,取出一卷古籍,一邊閱讀,一邊詢問:“這段話我還有點不理解,子曰:始作俑者,其無後乎?該作何解?”
黃坡村地處偏遠,沒有私塾,而且陳家很窮,陳實無處讀書,但好在樹上吊死的就是個讀書人。因此陳實從家裡翻出了一些古籍,有事沒事便來到柳樹下,請教書生。
書生鬼吸飽了香火,便會為他解疑答惑,因此陳實儘管十來歲,便已經飽讀詩書。
“這句話的意思是,夫子說,第一個得罪我的人,已經被我打得斷子絕孫了。”
書生鬼解釋道,“夫子是想告訴我們,做事一定要斬草除根,尤其是那些得罪咱們的人。”
陳實懵懵懂懂的點頭,逐字逐句讀去,又問道:“既來之則安之,又該當何解?”
“仇家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安葬在這裡吧。”
“那麼這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該作何解?”
“夫子站在江邊說:真正厲害的人,就應該像我一樣站在江邊,看著仇家的屍體順著江水不分白天黑夜的往下游漂流。夫子太厲害了,殺得敵人屍體飄滿了江面。我等讀書人,要多多向夫子學習。”
……
陳實問完所有的不解之處,書生鬼對答如流,讓少年欽佩萬分,仰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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