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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意遠倚著樹幹屈膝而坐,看向她發青的面容,仍然覺得心疼,只不過她沒事就好,不必讓她知道他的心思,遂輕鬆一笑道:“可不就是你連累我了,好好兒聽話坐我的馬車可不就萬事大吉了!那什麼,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說的就是你。”
項庭真可是笑不出來,心有餘悸道:“不知那是什麼人,看著像是項府裡的下人,可他蒙了臉,我認不出來是誰。誰這般狠心,竟派人來取我性命?”
聞意遠仰首看著參天的樹冠,若有所思道:“你死了對誰的好處最大?”
項庭真想一想,猶疑道:“莊氏?難道她得悉了我的打算,才狠下殺手?”
聞意遠摘了一根青草,拿在手裡戲撥,“她要的是正室之位,你活著興許會是她的阻礙,但你死了她也未必能成事,你一個待嫁之女,早晚要離開項府,殺你有風險,她要下手早下手了,何必等今朝?”
項庭真想到了什麼,驚疑道:“難道是她?”
聞意遠看她一眼:“好好想清楚了,別給旁人有二次下手的機會。”
項庭真心中有數,只想著回府後再理清頭緒。她嘆一嘆氣道:“眼下該如何是好?你受了傷,我又這樣狼狽,如何還能前去拜訪談太君?可是要失禮人前了。”
聞意遠轉過頭去,聳起肩膀看了看自己的傷口,道:“血不怎麼流了。走吧,重新出發!”
項庭真吃驚地看著他站起身,手裡還握著那條帶血的絹子,怔怔道:“你傷成這樣,還怎麼前去?”
聞意遠忍痛站直了身板,極力表現得灑脫自如,他攤一攤手道:“你瞧,我沒事,一點小傷難不倒我!”他側頭看向她,狡黠一笑道,“去見談太君,越狼狽越好,什麼叫裝可憐惹人同情?你還不必裝,是真的可憐呢,更能打動人心了。”
項庭真不知為何,心頭有股說不清的滋味湧動如潮,她注視著他的雙眼不覺溼潤了,卻又不想讓他看到她的心軟,只轉過了臉去,強作鎮靜如初:“難為你了,這本是我的家事,卻帶累你操心了。”
聞意遠微微一笑,自顧快步往自家的馬車走去:“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這些做什麼?趕緊上車走吧,時候不早了!”
項庭真咽一咽,不再多說什麼,跟隨著他上了馬車。
孫勇在前頭四平八穩地策馬前行。聞意遠歪在軟座上休息,項庭真覷一覷他,止不住笑謔道:“想來若是今兒要殺我的人是你,我可是逃不掉了罷?”
聞意遠交抱著雙臂閉目養神,聞言也不覺泛起一抹笑意來:“什麼叫信口開河,我就是信口開河,動動嘴皮子誰不會?殺人哪有那麼容易?你沒瞧那兇徒拿錐子的手都發抖了,那狗膽子該有多大啊?你可別信我說的!”
項庭真掩唇笑了,一時也累了,遂不再說什麼。
馬車出了樹林,再往東行進了約摸一炷香的工夫,蘇家的別苑終於映入了眼簾。
方仲早就恭候在門前,看到他們這會子才趕到,聞意遠身上又帶著傷,不免驚訝。聞意遠當下也不多作解釋,忙讓方仲把項庭真給帶進去拜見談太君。
項庭真此時一身衣裙尚算整潔大體,只是遇襲時散亂了髮髻,便在馬車上鬆鬆挽了一個垂髻,再戴上聞意遠拾獲的那枚薔薇琺琅壓發,倒也清雅秀麗。
蘇家別苑內一應亭臺樓榭俱與城內宅府形制無異,庭院幽深,繁花名木,正可謂是雅中有俗,靜中寓動。談太君素來喜靜,所居院落坐落於曲徑通幽盡頭之處。項庭真跟隨方仲沿九曲甬道曲徑蜿蜒穿行走過,出了甬道,迎面是一座用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繞過假山,方到達談太君所在的蘆蔭堂。
項庭真斂一斂心神,隨在方仲身後進入蘆蔭堂內。一直往裡走,方發現堂堂正一品誥命夫人的內屋,竟然不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