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部分(第2/4 頁)
仇!”他一時清醒一時糊塗,一會兒眼神又木了:“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別人,怨不得譚青培,更怨不得她……皇上但想著奴才的姐姐,就不該動這念頭……姐姐,您在天上看,皇上是仁慈皇帝,自然更是仁慈父親,您不用擔心……”
若不是傅恆已經幾近昏迷糊塗,他不會這樣說話。可事實已經一清二楚!乾隆原有的一絲絲希望都化為煙雲,他不自覺地加力握著傅恆冰涼的手腕,臉上淚水不受控制地縱橫流淌,旁邊人大氣都不敢出,眼角餘光察看著皇帝的神色,也觀察著傅恆的情形。乾隆在死一般寂靜中突然聽見傅恆夫人一聲尖銳穿雲的號哭:“老爺!——”
雖是早有預料的事,可事實發生時,還是晴天霹靂般打得眾人呆若木雞。乾隆低下頭去看,傅恆的手腕被他捏著,手指似乎還保持著抓握的姿勢,只是已經離開了乾隆的衣袖,僵直地蜷曲著。乾隆半晌才透過氣來,不相信地看看傅恆已經散掉的瞳人,探試著叫了幾聲:“傅恆!傅恆!!”人卻再沒有一絲動靜。他不認識似的看著傅恆,用顫抖的手為他合上了眼皮,呆滯地四下一望,又看外頭,又看天花板,恍恍惚惚什麼東西熱熱地滑到頰上,復又冰涼,他抬手擦掉,可隨即又止不住地滾落下來。他送走過多少親近的人啊,除了孝賢皇后,似乎沒有一次,讓他這麼失卻主心骨般痛徹心肺而無助彷徨。
福康安扶住悲痛而昏厥的母親,咬著牙忍著淚對乾隆道:“父親為人所害,奴才有事奏稟!”
作者有話要說:
☆、悼密友乾隆震怒
回到宮裡,乾隆像做夢般昏昏然走進養心殿,在炕上一坐下渾身就像給抽乾了一樣動都動不了。福康安講得隱晦,可是以他做皇帝的敏銳,一下子就聽出了福康安的話意:是她帶來的刺客,也是她當場處置掉了刺客——誠然她沒有壞心,也好好地佈置了一番,但仍然是故意把傅恆置於可怕的風險中,僅就這一條,傅恆身死,她就絕脫不了責任!
這樣的膽大妄為,而且自私自利!
乾隆只覺得渾身發抖,氣她氣到恨之入骨,自己原本還時時在為她著想,猶豫再三沒有捨得放棄奕雯,希望有萬全之策讓她一家團圓;結果,她如毒蠍,利用一切空當,利用自己對她的疼惜與不捨,利用她的地位和背景,終是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
門口的奏事太監大氣都不敢出,探頭探腦幾回,終於見乾隆臉色肅殺,目光似要殺人般投了過來,他嚇得身子一矮,此刻真是“進亦憂退亦憂”,心一橫還是先行履職,下跪奏稟道:“軍機處各位大臣,吏部、禮部尚書均已在門外等候,回奏擬定的傅恆的卹典。”
乾隆這才回轉了些顏色,冷冷瞥了那太監一眼,道:“傳。”
此時,軍機處少了傅恆、福隆安和于敏中(1)三位,領班的成了尹繼善,這位聰慧而圓滑的大臣,在督撫的位置上做了幾十年,常被乾隆小敲小打,如今終於熬成了正果,此時免不了體察聖意,伏低身子道:“傅恆稟心為國,鞠躬盡瘁,實屬國家棟梁。如今溘逝,臣等亦為之哀慼。但求主子思慮國是,節哀為善!”
乾隆支著額頭,搖頭嘆息著:“傅恆才識超倫,公忠體國,是朕的第一宣力大臣。如今離朕去了,朕深為震悼,心裡一時還扭轉不過來。不過,人死不能復生,如今要考慮的還是他身後的卹典,朕尋思著傅恆一生嚴謹,無論軍功還是文治,都是朝臣裡頂尖的。他原本就賜封公爵,但一直用的是民公份例,實在太虧待他了!如今要辦理喪葬儀節,應該加恩照宗室鎮國公之例而行,以示優異。你們覺得呢?”
清代自三藩之後,除卻蒙古王公算是成吉思汗的後裔,是亦臣亦藩的從屬性質,因而素有王爵之外,其他異姓均不得封王,也不佔宗室的爵位。乾隆對傅恆算是前所未有的特恩(2),但這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