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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歲的模樣，面板偏黑，眼睛不大，但眼珠很亮。他雙手禮貌地疊在腰前。明明是一副尋常店鋪邀請的姿勢，在他身上，卻看不出半點諂媚的氣息。

伊好想起一個詞：不卑不亢，做人最難如此。

“這是我女朋友，她說想見見老闆，我就帶她來了。今天就不進去了，免得打擾裡面的人。”顧延廷對著這個比他大了一輪的人，說話竟是朋友間的語氣。對方笑了笑，對著伊好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他不能說話？”出來後，伊好才敢問出口。她可惜地回望了一眼，玻璃窗戶根本看不見他。啞巴？這樣的詞，不敢用在他身上。

“嗯，出了場車禍，聲線受損，發聲困難，也很難聽，所以就不再說話了。”顧延廷抓緊伊好的手，他也在惋惜。

“你聽過？”

“問起這家店名字的緣由時，他說了兩個字。”

“怎麼樣？”

“真的很難聽，不像是人的聲音，我沒聽清他說什麼。”顧延廷說的實在，伊好不滿地搖了搖他的胳膊。

“不要這樣說別人，聽著不舒服。”

“他告訴我的，他的聲音很難聽，我看了他的字，也很難看。他不介意的，我很佩服他，常人在意的東西他都不在意。”

“你為什麼進這家店？”

“之前提到的那個記錄就是我的。”那年冬天親了她，她似無事人一般。從沒這樣沒自信過，回校當天去找她，她躲在家裡不出來。

忐忑不安地回到學校，怎能不鬱悶？這一別，又是幾個月！也是那一年，他找到這家店，才發現，原來自己竟可以這樣安靜。

很默契，伊好沒再多問，只是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往他懷裡鑽。顧延廷笑著摟過她，這姑娘，就是這麼貼心。

他摟著她回了咖啡店，伊好心甘情願從包裡掏錢。顧延廷按住她：“再坐會兒，我還不想這麼早送你回去。”

他有時候就這樣賴人，伊好卻甘之如飴，只好陪他重新坐到位置上。顧延廷盯著外面彈吉他的男生，雙手託著腮，看得很入迷。玻璃窗的隔音效果很好，伊好只能看見那人慢慢變化的嘴型，卻猜不出他唱的什麼。這樣的冬夜，總有一部分人寂寞得想唱歌。

不想倆人一直沉浸在這份悽然中，至少她現在不寂寞。伊好敲了敲桌子，引得顧延廷回過神來。他笑笑，又點了兩杯熱飲。

“伊好，今年過年回家就告訴莫爺爺我們倆的事。”

“為什麼那麼急？”

“說好的十八歲的，你的生日都過完了，已經成年了。咱們現在不是早戀，是自由戀愛。就算給我個名分，好不好？”顧延廷最愛先擺道理，再服軟求她，他早就知道，伊好是個懂道理且心軟的人。

“如果爺爺不同意怎麼辦？”盡歡說過，幾個孩子中，他最不看好延廷，說他難調難教，未來的路很不好說。

可惜，顧少還不知道莫老爺對他的不滿，還信心滿滿的很：“怎麼可能？他這是賺了好吧？放眼整個揚子山，還有誰比我更好。單厲傑悶騷的要死，何況，我至今都不確定他喜歡的到底是男還是女；徐慢吧，真的是太慢了，他不定得什麼時候才能懂男女之間的事，等他再睡上十年吧；厲偉？不行，太嫩了，不適合你。”

“誰說一定要在揚子山上找？”伊好不服氣了，什麼事他都說的好像很在理。

“丫頭還是太嫩了，就因為你姓莫，你的丈夫就必定出在揚子山這樣的地方。”顧延廷見她不服氣地嘟嘴，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這樣不是很好嗎？幸虧，你喜歡的是我。”

“萬一我不姓莫呢？”

“管你姓什麼，最後你都得信顧。”

“可你必須娶揚子山的姑娘，我不姓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