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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我送往醫院救治,拿學校岌岌可危的名聲換取一個學生的平安,那倒真是奇怪了。
“好點了沒有?”
袁霏雙目通紅,滿臉鬍渣,模樣落魄得好似天橋下的流浪漢,全無帥哥形象。我好笑地用手摸摸他的下巴,大概弄癢了他。袁霏的神情明顯放鬆,微微地笑了起來。
“老六,你昨晚夢遊嗎?怎麼睡到老五床上了?”吳凡促狹地笑著說。
袁霏的臉刷一下紅了,我想我的臉也一定通紅,因為兩頰火辣辣的。
“吳凡,你不是說今天還要去查檔案嗎?蕭雨應該沒事了,咱們先辦正事。”徐平淡淡地插嘴道。
“哦,好的。我看老六應該沒事了,袁霏,你好好看著他。”
袁霏點了點頭。老大便和老四離開了校醫室。他倆的身影剛消失,袁霏便立刻緊抓住我的手,俯在床畔,將我的手貼在他的臉上,微微顫抖著。
“我以為你……幸好沒事……”
想到昨夜他驚恐之餘卻仍在為我向“它”乞求平安,我的心頭一暖,下意識地輕輕反握住他的手。
“我是下一個?”我小聲地問。
“不是!”袁霏更加大力地握住我手,呼吸微微加粗:“從現在起,我不會離開你半步,我絕不會讓他碰你!”
“袁霏……”
難以言喻的感動襲上心頭,就算此刻那個東西出現。袁霏拔腿而逃,我也會感激他在這一瞬帶給我的無限溫暖與安全感。在他滿含關切的目光注視中,我本能地感覺到我與他之間多了一道無形的羈絆,似是友情,又似親情,更似……
不知怎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傻傻地笑了笑,轉移了話題:“我現在沒事了,趁著這會兒是上課時間快回寢室吧,要是等到下課,咱倆走在校園裡又成觀賞動物了。”
袁霏還是不放心的問東問西,我啼笑皆非的有問必答,他才最終放下心來,扶著我下了床,好似我是垂危病號。
我心中暗笑,但心頭暖洋洋的。
穿好鞋正欲出去時,校醫正巧回來。公事化地給我複查了一遍,敷衍性地開了幾片維生素,讓我注意休息。便放我離開了。
我不禁好笑,校醫的目光閃爍,好似心虛一般,心想他水平有限,診不出我的病情,大概顏面掃地了吧?難怪從進屋開始他便沒有與我的目光對視過。
離開校醫室後,我問袁霏:“校醫是不是覺得特對不起我?”
袁霏好笑地揚了揚嘴角:“錯了,是因為校內正盛傳咱們寢室的人沾上了類似咒怨那種不乾淨的東西,沾之則亡,老少咸宜,來者不拒,反正把咱們幾個說成比還厲害的病原體了。”
我頓時哈哈大笑:“幸好出事前電話沒響,不然就是二零零六年度鬼來電豫北校園版。”
袁霏也哈哈大笑起來,我也笑得更加大聲。我與袁霏的笑聲在寂靜的校園中顯得格外響亮,已有不少人從視窗望向我們,正在操場上體育課的班級更是集體向我們行注目禮。我與袁霏則搭著對方的肩,大笑著從眾目睽睽下走過。
彷彿是一種無形的默契,只有三零八的人才明白的默契:如果別人以為我們三零八的“倖存者”應該在惶惶不安中渡過餘下的時間,那我們偏要證明給他們看,我們不僅沒有被恐怖打敗,甚至還在嘲諷這些不幸,嘲笑那些旁觀的好事者,嘲弄那些在等待觀賞我們下場的人群。
這就是人性,事不關己便高高掛起。因為彼此不相識,因為這份危害沒有波及到他們,他們便以獵奇的心態去靜待事態的發展。那麼,我們為何要配合他們的想像去表現出惶恐與害怕?為何要讓他們有機會感慨地長嘆一口氣,說“看,他們是多麼的不安?”
看著友人一個、一個遭遇不幸的痛苦他們不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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