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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條輕飄飄的纓絡,繫上的卻是那麼多沉重的人命!
“秦昭儀,殿內的冰塊再冷,都敵不過你的心啊。””
她說出這一句話,秦昭儀的臉已轉死灰色。
“澹臺姮,她——她—— ”
“縱然昭儀掌摑得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寫,但,世上,還有一種語言,恐怕,是久處深宮的昭儀,並不知曉的。””
“怎麼會,不可能!”
秦昭儀的身子往後縮去,身後,幸好,有一根柱子,她的手無措地抓住柱子上垂下的帳幔。
帳幔上的纓絡一併被她拽進手心,彷彿被雷臂一般,她立刻將帳幔一併扔開——
心裡陡然間明白,她的異常反映,終是避不過眼前這名女子的犀寒的眸光。
難道,今日,就是她的大限了嗎?
“唇語。這種語言,是昭儀所不知的。”
緋顏靜靜地說出這一句話,只讓秦昭儀地心如墜谷底,她死灰色的臉上,連眸光一併地晦暗下去。
但,不過須臾,她的臉上泛過一絲不正常的潮紅,強做鎮靜地道:
“皇貴妃娘娘何必訛作嬪妾,什麼是唇語?這宮裡,豈是皇貴妃娘娘說黑是黑,說白是白呢?”
“既然秦昭儀覺得本宮說得不明白,那本宮就將聽到的唇語,告知昭儀,昭儀再辨一下,究竟,本宮說的是黑,還是白。”
緋顏淡淡一笑,她心裡的把握不過九分,而這九分最初的一分,正是那日,秦昭儀讓仍是御前宮女月琳打的一個攢心梅花絡子。
如果說,纓絡的出處在這,那麼,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她想,她能猜出一個大概。
唯一一分不確定的則是,澹臺姮拽住纓絡,是否僅指纓絡,還是另有其他的用意。
這一分,是最關鍵的。
可,她沒有辦法問出來。
唯今之計,她只能憑著自己的猜測,把澹臺姮想要告訴她的事復原出來。
“昔日,秦昭儀曾將一條墜著纓絡的玉佩送於當時的宸妃為安胎之物 ,未過多時,宸妃就小產了,經太醫院排查,是春日由暴室進貢給其的絹紗面科中含有麝香,是以,牽連當年染作的暴室宮人悉數斃命。”緋顏頓了一頓,隨後用極緩極輕的聲音道,“但,卻被澹臺才人不慎發現導致宸妃小產的緣由,並非如此簡單。”
秦昭儀臉上的潮紅愈深,這是人在極度恐懼緊張時,才會泛起的潮紅,愈深,則愈說明她的心底,愈是不安。
這九分的把握,看來,已變成了十分。
“今日,才人在惠妃審問完畢,至長樂宮回稟太后時,要求見昭儀一面,她本以為,用昔日這件事做為要抉,昭儀定能想方設法,搭救於她,殊不知,卻反讓自己口不能言,手不能寫,若不是礙著,惠妃即刻返回,才人死於殿內,昭儀亦難拖干係,恐怕,現在的才人,就該是一具永遠不能說話的屍體,是嗎?”
緋顏又開始笑,笑得明媚動人,但這份明媚落進秦昭儀心裡,不過是增添了愈濃的森寒。
“若不是唇語,難道昭儀以為,本宮甫進宮不過數日,就能知道這些嗎?”
緋顏低下身子,平視凝著秦昭儀:
“昭儀,現在,可信了嗎?”
秦昭儀說不出任何話,所有的言語似被堵塞了一般,再說不出來。而她的呼吸,在緋顏的笑唇裡逐漸被鉗住,仿同一尾在深淵遊冰的魚,再如何地渴求一絲呼吸,呼進的都僅是冰冷的絕望。
“昭儀,這宮裡,人人都會做錯事,就看你做錯事後做些什麼來彌補。”
秦昭儀的目光隨著這句話死死地凝住緋顏,她,該相信這個女子嗎?
但,不相信,她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