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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身影,在這剎那,有一絲的落寞和絕決竟牽動了我心內柔軟的一角。
可,我的言語之間,並不見絲毫的退讓和婉轉。
“即是如此,懇請皇上免去奴婢御前宮女之職,奴婢自願往庭院當值。”
我下榻,重重叩首於地。
金磚地很硬,我的額際很冰。
這句話,並非我的本意,隱約地,有著別樣的味道,我是在賭氣,還是在籌謀呢?
我不知道。
但,低垂的眼簾卻清晰地看到他的腳步因這聲響滯了一下,不過,只是剎那,仍徑直往殿外行去。
明日,就是六月初六。
而我,終於,藉著這一局,可以暫時不用面對澹臺姮。
她已不可能成為景王妃,但不管她是否中選,對於我來說,則能避一時是一時,畢竟,我身為南越麗妃的身份,才是我最大的軟肋。
心思百轉間,襲茹輕輕走至我面前,將我扶起,她看著我額上的新傷,輕嘆:
“何苦呢?和皇上去拗這口氣?”
我沒有說話,她扶著我坐回榻上,靜靜道:
“昨日雲紗急稟於我,說你自盡,我本想就此瞞下,也免增是非,偏巧皇上喚你御書房當值,我才不得不稟明此事,皇上聞聽後,立刻放下奏摺,親臨你的屋子,你手心攢著一張紙,皇上看了紙上寫的字後,竟當著一眾近身宮女內侍的面,抱起你,並安置到這泰然殿。那一刻,我知道,你對皇上而言,始終是不同的,但,你要明白,你不過是名宮女,他,卻是當今的皇上,不要試圖可以賭得回多少,我在這宮中伺候了將近十年的光陰,除了那一人之外,皇上對誰,都是狠得下心的!”
“襲茹姐姐,你更該明白為什麼皇上會對我這般不同,即便這是幸,對我,卻莫過是劫。本是宮女的命,因眉眼與那人相似,才得幾許垂憐,難道,姐姐,也認為我是藉著這去賭什麼,或要去攀什麼嗎?”
“墨瞳,哪怕你不存這個心,現下,知道這事的人,也必是這麼認為,雖只有近身伺候的幾名宮內侍知道,但難保不由這幾人口裡傳到後宮諸位娘娘耳中,到那時,你拗著皇上的意,也是把自己推進是非,無人可保之境!”
“大不了就是賠上這一條命,我卻不想違了心。”
“賠命?難道你父母把你送進宮來,要的就是一捧白灰出去?”
“我沒有父母。”說出這句話,我的神色,竟沒有一絲的閃爍。
襲茹未料得我會這麼說,她搖了下頭,微嘆氣:
“你倒真是心冷嘴冷的人。”
第七章 生死局(5)
我淡淡一笑,眸華流轉間,緩緩道:
“在這,再暖的心,都會逐漸變冷變硬。”
我並不忌諱於她,亦不怕她搬弄是非。
這宮內,需要時刻堤防的人有很多,但,襲茹,她會是個例外。
“只怕不僅寒了自己,也累了別人。”襲茹輕聲道,“早些歇息,明日選秀的值我會安排其他人去。這泰然殿,你即進了來,怎麼出去,全在你自己一念之間。”
“勞煩姐姐。”
她起身,緩緩往殿外行去,一邊早有醫女進得殿來,替我的額上的新傷上完藥後,守在明黃的簾帳外。
果是怕再尋短見。
我微微笑著望向包紮完好的手腕,她們不會知道,我真的很愛惜自己的命。
景王,我是卑賤的宮女,但,我的命並不卑賤。
他傷我的手,傷我的心,所為的,就是讓這‘卑賤’的人正視自己,去替他完成所謂的盟約。
那,我不會讓他失望。
我把身子蜷縮排溫暖的錦被中,才要闔眼,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