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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淡掃了一旁的陶婉,道:“陶才人也在?”
陶婉抿唇淺笑,眸中有羞意,點頭道:“是。”
路放道:“若是無事,陶才人先下去吧。”
陶婉身形微僵,但聽得帝王之命,也只好道:“是。”卻是暗地裡幾乎要咬碎了一口的銀牙。
待陶婉走後,路放便漠然立在窗欞前,望著院中秋雨出神。
秋雨雖清淺,可是卻寒涼襲人。
路放目光所及,卻見有殘葉落於院中,在那秋雨之下,隨風微微顫抖。
路放的拳頭在絳紅龍袍袖下微微攥緊。
少年之時,恩師教導,為將者,謀定而後動,知止而行之。
幼時曾陪祖母讀經,曰六度萬行,忍為第一。
此時此刻,便是刀尖刺在心間,也必然要泰然自若。
可是……這女子之心,可若這天下一般用機智謀的?
路放垂眸間,心中卻憑空多了幾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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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崢在湖邊站了半響,阿慧終究不放心,舉著油傘趕來時,卻見那寬袍已經透著溼意,她心中發疼,便咬唇道:“皇后,回宮去吧。”
秦崢僵立在那裡,半響卻是開口問道:“皇上呢?”
阿慧皺眉,欲言又止,不過終究道:“聽聞剛才曾經路過這湖邊,如今又去了錦林苑。”
秦崢聽了這個,卻是沒什麼反應,只是淡道:“為我備馬,我想出宮去走走。”
阿慧忙道:“只是如今正下著秋雨。”
秦崢卻是不容拒絕的,道:“命人備馬。”
阿慧無奈,只得前去,須臾功夫,秦崢騎了一匹黑馬,面無表情地出了宮,此時傍晚時分,宮門已閉,不過皇后前來,只那眉眼一掃,無人敢應,眾人都知道這皇后昔日入城之時,帶著一千精銳,提著孟南庭項上人頭入的宮。這樣的皇后,誰敢輕易去惹?
當下只得重新開了宮門。
秦崢騎馬,在這敦陽城的街道上溜達,道路兩旁柳樹此時已經在這秋風寒雨中瘦骨嶙峋地失了色彩,路旁的店鋪因著天色已晚,也大多已經閉了門。
騎馬行經正大街前,卻見一個酒肆,猶自開著門,透過那隱約竹簾,裡面有一個人正喝著悶酒,卻是圖招財。
秦崢見此,翻身下馬,入了酒肆,坐在桌前。
圖招財正醉生夢死間,猛然間前面坐了一個人,抬頭時,卻是皇后秦崢,不由嘿嘿笑了下,那笑卻是帶著醉意:“你怎麼來了這裡……”說話間,舌頭打結,細眸帶著幾分寒涼。
秦崢不答反問:“你如今名動敦陽,多少朝貴都因你人仰馬翻,你怎麼竟獨自一人在此喝著悶酒?”
圖招財聞言,卻是憔悴一笑,道:“便是名滿敦陽,又能如何?不過是虛名盜世罷了,我圖招財此生,終究是求仁不得仁。”
秦崢挑眉,淡道:“你如今要財有財,要女有女,又何必在這裡妄自菲薄,為賦新詞強說愁。”
圖招財聽了這話,卻是冷笑,一杯酒下肚:“你如今身為一國之後,又得帝寵,自然不能明白我圖招財心中的苦。”
秦崢抬眸:“哦,你有何苦?”
圖招財又為自己滿上一杯酒,捏著那杯酒,醉眼朦朧:“說了又用何用,我的苦楚說與誰人知!”
秦崢聽了,想想也是,便要起身走去。
誰知道那圖招財卻將她叫住,道:“喂,回來!”
秦崢停住腳步,回來,坐下。
圖招財慘笑一聲:“想必你也知道,如今我要和路錦和離了。”
秦崢點頭:“是,我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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