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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半袋子水,扶著他坐起來,讓人拿來一些乾糧用水泡開,僧人見了乾糧兩眼都要泛光了,用手抓著一陣狼吞虎嚥,看來是餓了許久。
管家等他吃飽了才插空問了一句:“師父從何而來,怎麼會暈倒在此處?”
僧人沙啞著嗓子行了一禮,恭聲道:“小僧原是范陽城中寺廟的一個僧侶,兩年前辭別師父四處遊學講經,現下重歸寺中,卻不料遇上范陽天災之年,從入了范陽地界便甚少能化到齋飯餬口,空腹走了數日終於精疲力竭,這才滾到溝底暈厥過去,幸而幾位施主施以援手,否則小僧這條性命就不保了。”
管家道:“道謝話不必多說,所謂佛渡有緣人,也是你命不該絕,更是我等有緣相遇,註定要施以援手,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二人談話時,小豆子已經裝好了一小袋子乾糧和一水袋的水,遞給了僧人:“去范陽城還有好幾日路途,師父還是將這個帶上以備不時之需的好。”
僧人感激道:“不知幾位姓甚名誰,今日得幾位救命之恩,來日小僧回寺中,必定要在佛祖前為幾位恩人上香祈福的。”
小豆子聞言笑了笑,道:“我們的名姓不值一提,師父若是想要上香祈福報恩,只為盧氏少夫人周盈一人祈福就夠了,今日之行多虧有她,不然我們也不會途經此處救了師父你。”
“盧氏少夫人?”僧人默唸這幾個字。
“盧氏三公子的夫人,我們此行就是奉了她的命去農戶處送種糧的,這後面幾車都是種糧,大部分都是少夫人當了自己嫁妝的銀子買來的,他日師父在佛祖面前論起功德,定然要將少夫人的功德稟明瞭才是,她可是范陽百姓的福星啊。”
僧人聞言欣然道:“普天之大,世事無常,世間能有如此觀音在世,行善積德之人,光施善心於天下,必得老天垂憐。”言罷他從懷中取出一塊拇指大的小金牌遞給小豆子。
“這是我初入佛門時師父給我的辟邪之物,此物隨我多年,為我逢凶化吉,今日我將此物贈給盧少夫人,望能保得她順遂無虞,此生平安。”
小豆子將金牌收了,報手道:“那就借師父吉言了,我們還要趕路,就不同師父多敘了。”
車隊重新啟程後,小豆子坐在車頭往後張望了一眼,看見那個僧人似乎還站在那裡往這裡眺望,隔了好一會兒才轉身走遠了。
管家揭開車簾與他閒話:“方才聽你一套又一套的,你什麼時候信了佛祖。”
小豆子嘿嘿一笑,道:“從來都不是佛門中人,不過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那僧人說得話字字句句都中聽的很,好話誰不愛聽啊,聽著心裡舒服就成,能不能成真的就看天意了,求也求不來。”
管家點頭:“這話說得在理,命由天定,事在人為。”
盧修遠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一個微小的動作在他做來,卻是重逾千斤的辛苦感覺。
他在黑暗中游走了許久,如今站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眼前就是光明一片,卻無論如何都不能邁開腿來走出身後的無邊黑暗,就好像有無數隻手在背後拉扯著他,阻止著他,他努力掙脫,卻無濟於事。
“修遠——修遠?”輕柔女聲恍若天籟之音,從光明那岸傳來,極盡**,撩動著他心底最真誠的渴望。
綠柳垂絲旁婉轉執笛一曲,錦繡蓋頭下低頭剎那嬌羞,無數個不能醒來的日夜裡,那落在後背上溫柔的撫慰,爭執與刁難中,她故作堅強,他想將她護住,護住她眼裡掩飾不住的驚慌無助,卻被她緊緊護在身後,如同雌鳥護住稚鳥一般,不容許半分的侵犯欺凌。
盈兒——
周盈抓著背角的手突然被用力攥住,她大驚之下抬頭望去,方才還在安然沉睡的盧修遠正睜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那眼光……那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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