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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晟用沾溼的帕子擦拭手心沾染的血跡,低眉道:“其實師兄根本不必走這一遭,方才你與夫人的話我在外面也聽了個大概,冒充千金帝姬入宮的人選師兄早就著我準備妥當,如今卻突然換做了周盈,師兄臨時改主意,是為了保她一命吧?”
二人雖不若尋常師兄弟一般是從小朝夕相處長大,但長孫晟天生擅長揣測旁人的想法,對於這個足智多謀又膽識過人的師兄,他一向是敬重有加,如今見他捨近求遠選了一條彎路去走,還險些因此得罪了獨孤夫人,然而比起得罪獨孤夫人,長孫晟更為憂心的是師兄近來明顯反常多變的態度。
面對素日最為親近的師弟的質疑,鄭恆只是一笑置之,他並不想在這件事上做過多解釋,師父臨終前的遺命是他畢生信奉的使命,他願意為達成這使命而付出一切,包括他的性命,因而在這條恪守使命之路上,即便有這麼一兩個人的出現,曾經讓殺伐果斷的他有過遲疑,但也不會改變他一直堅守的初衷。
以他一貫的標準來看,周盈其人的確算得上是潛在的威脅,雖說眼下她並未掀起過什麼波浪,但她本身所擁有的那些東西,決定了一旦她存心插手,勢必會掀起軒然大波的結果,對於這種潛在的威脅,鄭恆一貫的手段是鋤而去之,這些年他不知因這樣的理由除掉過多少可能對大勢造成威脅的人,對於這些人的消失,他一直看作是大勢所趨中必然要有的犧牲,然而當面對的人是周盈時,他卻遲遲不能判定了她的生死。
或許真的如同師父嘆息的一般,這個世上總有這麼幾個人是比之其他人更為特殊的存在,他/她的特殊對於你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但你面對他/她時,即便腦中再清楚明確對方的危險性,卻很難真的下得去手。
這樣的人就是天生的剋星,因為有剋星,這世上才沒有真正天下無敵的人,也是因為有了剋星,人之一生才能一直延綿下去,直到生之盡頭。
這便應正了相剋相生的道理。
鄭恆淡然一笑,隨手拽了一件袍子簡單披上,對著愁眉緊鎖的師弟緩緩解釋道:“先前準備的人雖說忠心,但一舉一動太過刻板,你要知道這宮中不乏明眼人,若是輕易被看出端倪,很容易就被抓住把柄生出事端。周盈則不同,她本就在市井之中,身上沒有刻意雕琢過的痕跡,所想所做也是隨心而發,不容易被人猜透,當是最上乘的人選。”
“可她終歸不是我們的人,若是心生變數,又身在宮中,我們鞭長莫及,即便是制住了一個越歌在手,也難保無虞,畢竟她們二人只是金蘭之交,並非真正的血親姐妹,情勢危急之下甩手不管也在情理之中。”
長孫晟的擔憂不無道理,亂世之下人情淺薄,手足姐妹間也未必都能同甘共苦,這種親眷間的背叛他早已習以為常,更何況是結義的兄弟姐妹之情,在他眼中不過是一時興起的把戲罷了,根本代表不了什麼。
對他的話,鄭恆並不贊同,卻也沒直接反駁,長孫晟將人情看得淡薄,不過是他從小就飽嘗了人情冷暖,對此道格外深惡痛絕,若是他能體會一番真情實意,想必就能理解周盈和越歌之間不是親姐妹卻勝似親姐妹的手足之情。
然而這種從小到大已經根深蒂固的認識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扭轉過來的,鄭恆也無心同他多說什麼大道理,只慢悠悠的喝了半盞茶,才悠悠道:“行也不行,日後你就能看明白了,眼下你只管一心去查莫何和越歌的身世即可,其它的不必操心。”
鄭恆話已至此,長孫晟也覺得多說無益,他的這位師兄,脾性一貫溫和如尋常貴族公子,但內裡卻是個不容易改變心意的人,他若是認準了一件事,勢必會一直做下去,旁人說再多也沒有用,而事實證明,他認定並執意做下去的事,從未有一件有過失手,並且會得到比料想更加意想不到的結果。
對於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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