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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
那副珍珠耳環不算貴,以前是一串手鍊,後來鏈斷珠散,只剩下兩顆,便改作耳環。如今這些珠子從初的滿滿一串只剩下一粒,就好像她的生活,起初願望多多,漸漸地渴求越來越少,那些她曾經珍惜過的東西,總在不小心或者不經意間就失去,待到察覺為時已晚,最後,終於還是要獨自一人了。這徵兆來得太及時。
曉維在恍恍惚惚中入夢,夢見暴風將她刮到原野,夢見洪水將她衝到荒島,夢見火車將她載向不知名的遠方,夢見渾沌中有人向她伸出手,離她那麼近,可她總抓不住。
曉維加倍地投入工作。她的事情本來就很多很雜又常有臨時性的任務,但她總是連夜加班把任務早早上交,又常常做一些計劃之外的創新。這種強迫症式的工作帶來的好處就是,她忙忙碌碌得沒有時間去糾結思考,甚至顧不上失眠了。
李鶴說:“看你比我這當老闆的都努力,真讓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李鶴平時應酬不少。他體諒曉維安靜恬淡的性子,很少找她陪他去應付那些客戶。最近曉維卻會主動問:“需要我去嗎?”李鶴樂得接受。
在應酬場合上李鶴其實很照顧曉維,但首先他自己酒量就不大,往往自己先醉倒,很難顧得上曉維。
曉維知道公司擴充套件業務的辛苦與重要,通常也咬牙多喝上兩杯。她自己分寸把握得還好,在人前總能保住形象氣度,回家後就不免有些受罪。
到了這時候,她竟又開始體諒周然。過去那些年,他多半的時間都是這樣帶著醉意回家。最初她還會一直等候,替他端水擦臉,當他們關係冷卻之後,每當他回家後她只作沒聽見,由他自己去折騰。現在她知道,這種醉酒的滋味難受又無奈。
而且世界也實在太小,這種場合裡曉維也偶爾會遇上週然。那晚席上幾名男士修養欠佳,當著曉維的面連連講葷段子,言語時時輕佻,還勉強她多喝了不少酒。曉維心裡厭惡,藉著接電話的機會去露臺透氣。
月色迷人,而她的生命卻在以最無聊的方式一點點地消耗,曉維湧出幾許傷懷自憐的情緒,卻說不清究竟要怪誰。
露臺上有人正在打電話,聲音在夜風中低不可聞,側影在月光下清清朗朗,不是周然又是誰?曉維一見立時便想撤回原路,可他已經扭頭看見她,曉維只得生生頓住腳步。
周然低聲對電話那端說:“有點事,一會兒再打。”然後一步步走過來。
自從曉維把兩人的離婚事件變成一樁法律案件後,他倆就沒再正式地見上一面了。起初周然也試著透過種種手段要與她溝通,每一次都遭到拒絕後,他也銷聲匿跡了,有話常常透過雙方的律師傳達,兩人都只當對方不存在。
此時,躲他許久的曉維竟不知要如何應對,待周然走近,本能地把頭一扭,不去看他。周然也不說話,只是站在她身邊,綿長的呼吸近在她的耳畔,他似在無聲地嘆息。曉維把臉扭得更偏一些,只覺今晚的圓月太過明亮有些刺眼。
李鶴的突然到來打破了這一隅的沉默:“原來你在這兒,怎麼不接手機?我找了你半天。其他人都走了,車已經在樓下,我送你回去。”說完這話他才發現曉維身旁還有一個人。
即使知道這兩人的分居狀況,但剛才那番過於親切的話還是難免讓他尷尬。李鶴試著地給彼此找臺階:“哦,你好。那……你們繼續聊……”他的酒喝得有些高,大腦反應比平時慢,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我那邊還有朋友,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周然說,見對方沒回應,又補充一句,“麻煩了。”
曉維一言未發,朝他微頷一下頭轉身走了。李鶴也順理成章地隨曉維一起離開。
“我最近見過他好幾回,任何時候都給人留足面子,是氣度涵養俱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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