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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四周默了一下,紅衣女人緩緩抬頭,滿臉陰沉。站在帝君身後的小光頭擠眉弄眼,似乎忍得十分辛苦,只有衡清那廝唯恐天下不亂似的,笑嘻嘻拍著手一臉妙趣無窮,一副大嗓門更是唯恐旁邊聽不到似的:
“夫人說的甚是。還有啊,這女娃笑著我怎麼覺得有點兒缺心眼?莫不是個傻孩子罷?”
這下子,連那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會陰山主也僵住了,大概是第一次遇到我們這麼找抽的客人。
紅衣女人卻不看我,只陰惻惻地看了我牽著的兒子一眼。這一眼讓我冷餿餿的後背有些涼,當下牽緊了兒子。那女人細聲說:“你們說的,我都記住了。”說著,面無表情也不嫌髒,伸出她那青蔥水嫩的手一把拔了那串粘乎乎的物事。女羅哇啦一聲就哭了:“不要拔!人家的糖葫蘆是留給哥哥吃的!……”
我只聽得麵皮抽搐,會陰山主給女羅那洪亮的嗓門炸醒,忙不迭呵斥手下:“還不快端清水給夫人淨手!”
帝君一徑的面無表情,連眼都不曾抬一下。
我手下一緊,垂頭方發覺同樣面無表情的兒子扯著我往一邊的空席走。我聽到帝君清冽的聲音與司檀的喳呼聲同時響起:
“寒兒。”
司檀:“寒兒,到姑姑這裡坐!”
我兒頓了下來,側了頭甚冷淡地頜了下頭,以示他聽到了。那範兒跟小皇帝似的,道:“那邊坐不下,我與孃親這邊坐著便好。”
說完,扯著我往一邊的席位走。衡清摸摸鼻子,嘴裡不知咕噥了句什麼話,會陰山主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你們……認識麼?”
衡清一拍他的肩膀:“沒辦法,兒子長得太招人,去哪兒都一大班不相干的人認親戚。”
等他走過來,我方咬牙切齒低聲跟他說:“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衡清附嘴過來,熱氣一直吹到我面頰上:“師妹,你看看二師弟,腳踏兩船,招惹了一個又一個,只有我,自始至終對你是專心的。”
我心裡難受。現在這光景是我所料不及的。又反省自己方才乾的都是些蠢事,一時又懊惱又煩躁,悶聲沒有說話。不提防衡清得寸進尺握住我的手:“師妹,不要為他難過,看你一臉難受,我就心疼。”
我利索捻了指甲片就往他手上掐,正要跟他互訴情衷呢:你就肉麻吧,能讓我吃不下飯。坐在我與衡清中間的兒子聲音不太不小說:“師伯,你壓著我了。”
會陰山主哈哈乾笑:“衡清公子賢伉儷感情就是好!”對面一道凌厲的眼光射過來,司檀正突著眼珠子剜我呢。
直至宴會結束,司檀都一直持續這種狀態。衡清不知哪根筋不對勁了一直跟我夾菜還一臉起膩趴得老近與我說話,夾雜著對面的行注目禮,硬是將我胸中那股難受勁兒教越來越尷尬的感覺取代。不小心斜睨了那邊一眼,那紅衣女人一邊拍著哭鬧完繼續朝我兒涎著口水傻笑的女羅,一邊低眉順眼給帝君不停夾菜呢,帝君微微垂著頭,似乎想什麼入神了,這一家三口……看著我腦仁又一陣犯疼。
會陰山主非常熱情好客,蹭完飯二話不說給我們安排了房間,將我們留了下來。我們也是心懷鬼胎,態度那叫一個順水推舟。只是我到了山主安排的房間裡一看不由傻了眼,房間確實挺好挺大,問題是隻有一張床。
衡清膩笑道:“咱是夫妻,自然睡一張床上。”我看透了他也就佔佔口上便宜,閒閒道:“早先看著外間有二隻大茶几,不好意思了師兄,晚上你就在那兒將就著吧。”衡清巴巴望我:“師妹……”
鬥不到半句嘴,外面小廝傳話說山主還叫衡清公子喝酒去。衡清斜靠在雲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