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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盛的縣城,卻傳聽不見稀碎的喧嚷聲。盤踞在眾座鄰屋之間,倒是像兀起的塄丘少了叢生的雜草,襯映著蔚藍的天穹。
山坡上只留下一口淨澈的滿井和一棵年久的連理樹相倚著,也不知這樹是如何生根壯大的。
莞萱一晌就起,沿著山坡而下。於時,古井輕泛起波痕,漣漪深邃。怪異的是井水浮波,梢頭零落的蔓葉,杪末稀少的藤黃的木葉,隨之飄揚而下一片。投入井中,氾濫,攏延在一片一葉間,在一縫一隙間,如煙雲霧靄般聚集而不厚淳。頃刻又湮沒了。(!此後後山固定為仙落凡塵之處,亦有此徵兆)
——清河縣
圩市人聲鼎沸,車水馬龍。放眼皆是籧篨卷裹的地攤貨物陳列有序。
轉向一條縣中幽僻的巷閭,一道光熠匿跡在牆蔭後。藉著里巷的對垣高磊,莞萱側目投注於圩市喧熱的景象,心絃撥動,耐不住地走向其中。
隨著人流躥動,酒樓茶館座無虛席,個個觥籌交錯。也有花天錦地,遠近聞名的勾欄(青樓)。鋪面尤其闊綽,一條茜縹相間的琉璃屋簷,巍立的雲榭(高樓),它的輪廓從皤然的天空中勾勒出來。襯著樓頭的橫牌,以
楷體篆刻著“醉吟樓”,與庭前花枝招展的暗娼(妓女),柔柔俯身,將帕子甩向那些接近迎來的浪蝶游蜂,紈絝子弟。大被親狎,無所不為。
庭前的龜婆(鴇母)淡妝濃抹,盤髻上插上一朵朱纓,遠望倒是美不瑕疵,對上了她的眼神,便換作一副殷勤諂媚的面容。圍觀的人可不少,皆是腰袢(用以夾著會子楮券;會子是南宋的紙幣,楮券亦指舊式紙幣)有份的
男丁。
“喲,公子,您可許久沒來了。”女兒年幾十五六,方被風流沾惹,身散脂粉香。顏如玉,氣瀆玉。
‘人間當真不同,比起神皋的威嚴,處處可見盛況景象。自今起,我便學著做人。只願那土地別給我添出什麼事兒來。’
適才向庭前邁了幾跬步,便被一雙犀利的瞳睛死死盯住。稍後,那人喜面而來。
“姑娘,外來的人吧?”正是那樓的龜婆,年邁過有不惑,卻也豔若桃李,佔盡風流。
莞萱未能流俗外者的熱忱,木訥了片時。龜婆不斷用那雙眼睛對她上下打量,心下早有歪意。‘這姑娘的姿豔倒是秀色可餐,若是進了我們樓子,定能跟著賺大錢。’
“姑娘定是城外來的,一個女兒家隻身在外,得有個安身之所也妨會遇上些麻煩呀。瞧這兒的姑娘們,當初也都像姑娘一樣東奔西走的。是我花娘好意收攬下的,姑娘何不一起?”她毫不用恝然(漠不關心)莞萱此刻的
眩惑與不適,口中絡繹不絕道。“不娘不必猶豫了,人總得找份差事,才好養活自己和家人呀。姑娘月裡嫦娥,虧待了自己可怎麼好?”
莞萱稍緩神態,聲色平和相道,“小女敝姓瑤,複名莞萱。姑姑直呼其名即好。”
~~~其姓瑤,道有故事,往事前生,撲朔迷離。(在此不提及)
經歷過塵世風波的莞萱,將會是品貌端容,個性偏執之人。時或溫婉,時或風逸;而或怯生,而或冷豔;有如常人的優柔寡斷,多愁善感。也由不住淑逸閒華,性情多變的內心,困於三界戒律的彼岸奈何,不能自拔,感知情腸斷錯不過爾爾,終期於盡。
“姑娘若肯幫忙,那真是…”
龜婆迎客素來的伎倆,毫不吝惜挽留,竟使人人都這般情願。她也早就按捺不住心底的樂不可支,眉頭間微微擠出兩條皺紋,與眉宇的弧度相合著。
——醉吟樓
“來來來,快進來。小心門闔。”龜婆和聲和氣地請進莞萱,留意腳下。
“莞萱,瞧這裡頭,梁廊掛彩的,姑娘們也都個個穿金戴銀,不必羨慕。你若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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