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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惜……”苗王聽見忤逆弒父四個字氣得連擊臥榻,連臉色也灰暗起來。
我娘卻未停口仍在徑自說著:“如果你不在了,不要說世子不會放過我。這個孩子是什麼下場你也清楚,當年和我同選蝶女的女孩子現在……”
“不要說了,鳳惜,不要說了……”苗王拍擊木榻的大手無力起來,最後緊抓著自己胸口的衣襟,一副五內倍受煎熬的樣子。
我娘這次不敢在說,幫他撫著胸口順氣卻被狠狠揮開,險些坐在地上。
他手微顫著想要拿榻旁小桌上的一種藥粉,我娘趕快將那藥粉撒在水中拿給他。
我走到小桌前看了看桌上的粉末,拿手捏了一小撮聞了聞,看著我娘道:“他吃寒食散?”
我娘神色一變瞪著我愣住了。
喝了寒食散稍稍平復了的苗王也看向了我,大手一把把我拉到近前逼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寒食散?”
“我猜的。”這是實話,我做古籍修復時曾在一本古書上看見過對寒食散的記載。早在魏時寒食散就已經出現,到唐代時,孫思邈敬告世人要銷燬藥方,因為寒食散服後雖能令人全身發熱,併產生一種迷惑人心的短期效應,但其含有硫磺實際上是一種慢性毒藥。我剛出暗道時就聞到了硫磺的味道,在加上魏後服用寒食散之風很盛,便疑心苗王服的是寒食散,這一試果然不錯。
娘不讓苗王的大手在鉗著我,把我拽到了身後解釋道:“她和戛垮已經學了兩年醫,可能是戛垮告訴她的。”
“戛垮知道這個孩子?”這一點讓苗王頗感意外,也讓我很意外,居然連苗王知道戛垮,語氣中都含有敬重,戛垮究竟是什麼人我愈發的好奇了。
“是的。”我娘點點頭。
苗王看了她一眼,她就鬆開了我,苗王又把我拉到身邊,攬在臂彎裡眼珠不錯地盯著我看:“你願意成為蝶女嗎?”
“如果你再吃寒食散,我就不願意。”
“為什麼?”
“寒食散有毒,你活不了很久。我們能反敗為勝控制局面的機率就很小,所以我不幹。”我很直接地告訴他,對會不會刺激到他和我娘完全不顧及。
苗王寢室裡迴盪起一陣低沉嘶啞的笑聲,他拍著我的背,因為寒食散的藥力開始起效他的目光變得迷離缺少焦點:“同是我的女兒,你和鳳瑤一點……一點兒也不像,不像……”
“山北面的花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北山之花……北山之花……你不像個十歲的孩子。”
“你也不像個苗王。”
聽了我這幾乎是嘲諷的話,他嘶啞的笑聲又響起來,其間摻雜的哀傷讓人難以忽略。
“我不在吃寒食散,盡力做得像個苗王。你來做蝶女好嗎?做一個像你娘一樣的蝶女?”他笑著把我緊抱在懷裡,過好一會兒,又撫摸著我的臉喃喃低語:“鳳惜,鳳惜,我誤了你,我該放你走……”
他看著我說了該對另一個人說的話。
我和娘退回到暗道中,又途徑那個叉路口時,我看著那個沒有燈光的路口問她:“苗人有過女苗王嗎?”
第十六章 王蝶驚世
我站在她的陰影裡,感到身上的影子一顫,她緩緩回過身來看著我,“鳳梧,你想說什麼?”
“你說過他身體很好。”
“是。”
“他活不過十年,你知道,不過,我們也用不了十年那麼久,是吧。”
“鳳梧。”我孃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不要以為小孩子好騙。”尤其是我這種已經活了一把年紀的小孩子。
“只要他不再服用寒食散,就不會……就不會……”她不忍心說出那個字,頓下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