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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算,只不過是溪流而已,但卻是穿過鄒家坊村的唯一一條天然的水流。水稻田裡灌溉用的水都取自那裡,在最初的時候,我們的飲用水都間接來自那條江。它沒有名字,但是我們鄒家坊的“母親江”,灌養著世世代代的山裡人。
144 多年來游水的孩子自然分為兩派:女孩子和男孩子。女孩子在水流的上游,我們在水流的下游,中間以拱橋為界線。雖然沒有大人教授我們“男女授受不親”的倫理,我們也都還是純樸的孩子,但是山裡人自然的懂得這些道理,誰也不會跨過那條拱橋劃定的界線。男孩子游水的地方被我叫做“湖”,江的一側矗立著一塊相信是建築泥牆的大土坯,江水繞過土坯時還有水漩渦,湖的水很深,足夠沒過我的頭頂。可以在“湖”裡游泳是一種榮耀的象徵,我們在門前溝渠裡游水的時候就被在“湖”裡游水的大孩子鄙視。事實上,我第一次去湖裡游水的時候是相當懼怕的,看著那個土坯旁的水漩渦,我承認自己打過退堂鼓。在山村裡,沒有人憐憫裡,沒有人誇獎你懂得躲避危險,相反所有人會笑話你膽小,沒用。就是被這為了不讓人瞧不起自己的信念,一代代的孩子們都豁出性命從溝渠走上岸,然後從那個土坯上跳進深深地“湖”裡,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真正的小夥子。
游水的孩子都會自覺維護“湖”的樣貌,大水沖積了很多的枯枝敗葉,我們會去清理,水底的沙石都了,我們會潛到水下一塊塊的搬走,保持湖水可以沒過我們的頭頂。我們會在湖裡打水仗,在土坯下的石頭中摸魚,抓螃蟹。現如今那段承載了我們兒時眾多歡樂的特殊水域因為“年久失修”早已經被沙石填盡,再也沒有孩子在那裡游水了。
145 拱橋的自然分界線並沒有延續很久,就在我們的手上被打破了,而我也恰恰是參與其中的一位。一直以來總還是有些調皮的壞男孩躍躍欲試的想要越過拱橋,去到女孩子游水的江域,滿足自己內心的好奇心。子成是躍躍欲試的一位,只不過他勢單力薄,總是被那些潑辣的女孩子打的落花流水。我說過,奶奶的故事老早就讓我明白即便是去“偷”東西,也要懂得精誠合作,團結一致,這樣成功的機率才會大。
我們並不是去流氓般地“偷看”所謂的女孩子洗澡,那時候的山裡孩子沒這麼早熟,我們想要越過那條界線無非是為了打破慣例,滿足我們內心強烈的好奇心。子成那樣偷偷摸摸孤軍奮戰的戰術雖然可以溜到那片水域邊,但始終被發現,被石頭和“不要臉”的罵聲趕回來。在我和亞波開始對那片水域產生濃烈的興趣時,我們便開始商量計策了。那些陰謀詭計現在想來都那麼的有靈氣。我站在那個土坯上告訴所有的夥伴們一個讓他們不得不出戰的理由:女孩子在水流上游,她們會尿尿在水裡,你們願意在混著她們尿液的江水裡游泳嗎?此話一出,萬事俱備,什麼都不欠了。大家都極其憤怒的穿上小褲衩就衝著拱橋那邊去了。事實證明當大軍齊心壓境的時候,勢如破竹,無堅不摧了。女孩們被趕出了那片水域,成為我們的領地。
146 江灘上有很多的樂趣,我們可以在暑假的時候一整天都呆子水裡。母親剛開始是明令禁止我和弟弟去那個“湖”裡游水的,因為她不認為我和弟弟有足夠的資格去那裡。但是後來我們屢禁不止的行為讓母親妥協了,母親同意我們每天傍晚去湖裡洗“正式澡”,那代表夏天每天的一個澡被挪到了湖裡。我們沒有按照和母親達成的協議辦事。每天至少在湖裡游水三次。吃過早飯,夥伴就以出去玩為由,悄悄地集結,在拱橋的橋洞裡躲藏著,委派一到兩個人去試試江水的溫度,如果可以接受,就集體出動了。大人們有時候會去趕場或者難保誰家父母突然路過,我們都會做好最好的預防,把衣褲都掛在灌木叢裡,也不允許從土坯上跳水,只許呆在水裡,一個個像地鼠一樣望著對面的馬路和遠遠的看著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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