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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傾盆的天偏偏就只有幾片濕漉漉的霧氣。

綺瑞有幾分恍惚，抱膝坐在門檻前。

&ldo;能量罩罩著城市的上空，大雨是下不來的，不過為了配合季節，所以採用的是人工降雨。&rdo;李精頭髮亂糟糟的，打著哈欠陪他坐下來。

&ldo;想家了？&rdo;他側頭。

綺瑞扁著嘴，悶悶點點頭。

李精伸手拍拍他的肩膀，&ldo;我一直都想痛痛快快淋一場大雨，那感覺一定很難忘，真羨慕你們能自由自在的在外面生活。&rdo;

人類無法離開能量罩，即便能進入到輻射區，身上也必然穿著厚厚的防護服，與自然隔著可見不可碰的距離。

人類用輻射破壞了自然，也失去了與其靠近的資格。

天空轟隆傳來陣陣悶響聲，院子裡的大鵝正臥在不知是誰給準備的水盆裡紅掌撥清波，聽見聲響，嘎的一聲將腦袋扎進了水裡。

&ldo;以前喜歡下雨&rdo;，綺瑞怔怔看著灰白的天空，眼裡露出的表情有些期許又有些茫然。

李精問，&ldo;現在為什麼不喜歡了？&rdo;

綺瑞扭頭看著他，嘴巴張了張，半天才道，&ldo;雄父四年前過世了，那天下了很大的雨。&rdo;

他站在漂泊大雨裡默默流淚很久很久。

李精，&ldo;抱歉。&rdo;他摸摸綺瑞的肩頭，&ldo;還不是最壞的結局，你還有雌父，他能養出你這麼可愛的蟲子，一定是個溫柔的爸爸。&rdo;

綺瑞詫異的看他一眼，好像在奇怪他怎麼能說出這麼違心的話。

李精尷尬的笑，&ldo;我覺得你是挺可愛的。&rdo;

綺瑞搖頭，&ldo;我說的是你怎麼會覺得我雌父溫柔。&rdo;

他還記得他不聽話時，雌父就會使出殺手鐧，一哭二鬧三上吊，站在家門口掐著腰慼慼哀哀指著他，說，你再吃一碗，我就不活了。

李精，&ldo;……&rdo;

&ldo;其實你想一想，大雨或許是雄父對你的告別，每次下起雨的時候，就好像他在你身邊。&rdo;

綺瑞聽他說完看起來更加萎靡不振了，&ldo;我有個弟弟，死的那天也下了大雨。&rdo;

李精，&ldo;……&rdo;

&ldo;這該死的雨，怎麼下的這麼混蛋！&rdo;

院門口，舒尉彥夾著一摞檔案風塵僕僕踏進院子，聽見綺瑞說，&ldo;我很想他，他還那麼小，小的我幾乎記不得他的樣子了。&rdo;

瞧瞧，這就是別人家的哥哥，再看看舒楠，怎麼想怎麼替舒尉彥焦心。

李精問，&ldo;你弟弟是因為什麼原因過世的？&rdo;

舒尉彥腳步猛地頓住，站在梧桐樹下望著他們，神情複雜。

琦瑞淡淡瞥了眼樹下的人，張開蟲爪接住漫天人工降雨細微的雨絲，失落的搖了搖頭，&ldo;我不記得了。&rdo;

他那時候剛滿七歲，在選擇性別成為雌蟲沒多久後，有一日琦瑞從外面回來，看到雄父懷中抱著他的弟弟，平靜低沉的告訴他，他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弟弟了。

他的心中猛地一抽，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落在臉龐上化成了溫熱難忍的淚。

琦瑞記得那個小孩很小，總是在生病，他唯一印象裡有的畫面已經漸漸愈發模糊，只記得他趴在床邊看著床上小小的蟲朝他微笑的黑色眼睛。

他心裡一陣陣發疼，多後悔沒留下一張那個小孩的照片，多痛恨現在的自己在一點一點的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