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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揚著下巴對少軍說道：“你來俺家幹啥？俺家不歡迎你來。”

少軍還沒開口，一旁老實巴交的曹有才說話了。

老實人說話比較有勁：“你還有臉回來？我問你，這兩天你把麗萍帶哪去了？”

麗萍媽一怔，她這半輩子被曹有才慣的都快上牆了，曹有才從來不敢對她大聲說一句話，更別說是這樣當眾質問她，不給她臉。

雖然出了這檔子事曹媽心裡也虛著，但立刻被自己平日欺負的死死的老頭子一句話給激怒了：“看病去了，咋滴？不行啊？”

話音未落，只聽得“啪”一個大嘴巴子聲脆聲聲地響了起來。

老實人曹有才終於怒了！渾身氣的直打顫的曹有才指著曹麗萍媽的鼻子，哆嗦著罵道：“哪有你這麼狠心的媽！小萍差點這輩子就毀了！你還想要怎麼折騰孩子？！你還是親媽嗎？！”

曹軍看自己的媽捱了打，哇的一聲，撲了過去，抱住曹麗萍媽。

曹麗萍的舅媽趕緊站起來扯著曹有才的衣襟說道：“消消氣，消消氣，別動手，這事麗萍媽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麗萍媽捱了一巴掌，也哇地哭了出來，立刻撲過來，伸手直接往曹有才頭上臉上一頓亂撓：“你個殺千刀的，我剛走兩天，你就敢打我了！你來打，你打死我，你來打死我吧！”

曹有才也不與她糾纏，直接一推，曹麗萍媽一下子沒站穩，撲倒在地上。

曹麗萍開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邊哭邊指著曹有才罵著死老鬼喪良心之類的話。

曹麗萍的舅舅一直沒有吭聲，這會兒在鞋底磕了磕手裡的菸袋鍋子，對在地上撒潑打滾的麗萍媽吼了一聲：“你丟人不丟人？！嚎什麼？有才教訓的好！教訓的對！這些年給你慣的渾身毛病！……趕緊閉嘴，你想著左鄰右舍都來看熱鬧麼！”

麗萍媽收了聲，頭一次孃家兄弟自家老頭子一齊罵她，有點把她罵蒙圈了。

麗萍舅轉過頭來對曹有才誠懇地說：“有才，哥給你賠不是了，我這妹子不懂事，看在她這麼多年給你生兒育女洗衣做飯的份上，你看這次就這麼算了吧，再有下次，我絕不輕饒她！”

曹軍抱著他媽也坐在地上，哭得跟淚人似的。

曹有才看看麗萍，麗萍默默轉過頭去，任憑她媽哭啊嚎啊，鐵了心看也不看。曹有才心裡嘆了口氣，對坐在地上的麗萍媽痛心地說道：“我就你問一句，我這是替小萍問的，這件事，你事先知道不知道？”

曹麗萍媽這會兒也不敢再裝硬氣了，指天指地的一頓發誓：“都是你那妹子做的好媒！俺哪知道那孫長輝這麼畜牲，俺但凡知道就絕對不會帶小萍去相看的呀！都是你那千刀殺的妹子出的餿主意啊……”

曹有才點點頭，又看看曹麗萍，曹麗萍眼含熱淚，撲簌簌地就掉下來。曹有才心裡明白，這母女之間的疙瘩算是結下來了，麗萍一時半會是不會原諒她媽的。這事如果自己不說句公道話，姑娘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和自己貼心，就算是白養了。

再者，麗萍這次確實是受了委屈，麗萍媽做事魯莽，一意孤行，這麼大的事，也不和自己商量商量，必須得好好地讓她知道下厲害。

曹有才輕嘆一聲，轉頭對大舅哥說：“現在新社會了，也不興出妻。要我這一把老骨頭去辦什麼離婚，我這老臉也沒處擱。……但這事差點就毀了小萍，也不能就這麼了了。你把人帶回去吧，小萍她姥姥癱了這麼些年在你家住著，俺們家也沒盡過孝心，……就讓她回去伺候小萍她姥，等小萍願意了，再讓她回來。”

曹麗萍她媽瞪大了眼睛，看著曹有才，又看看一直沉默的麗萍，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你們好狠的心吶！小萍，這事不能怪媽啊，媽後來聽說你受了委屈，還跟孫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