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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點頭,一想,他又看不到,就“嗯”了一聲。
徐斯說:“別緊張,你會成功。”
她怯怯問他:“徐斯,你做過這麼多專案,能不能說個成功的案例給我聽聽?”
徐斯想了想:“當年‘徐風’做果乳,在杭州請了鼓樂隊巡街,晚報上刊廣告現場派送,後來現場被擠爆,第二天經銷商拿貨踏破門檻。”
她笑:“太當年了,不像是你做的。”
“是我爸爸做的。”
她不語。
他說:“二十年前,別人都以為這樣的手筆是發瘋。”
“也許我們沒辦法超越他們。”
這樣的想法徐斯偶爾會有。
“他們有一種……我們不會有的信仰。”她說。
這樣的想法徐斯偶爾也有。他說:“他們遇到的困難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但他們成功了。相信你的爸爸,你會成功。”
江湖閉上眼睛。
相信爸爸。她一直都相信,然而,她又害怕這樣的相信,一直害怕著。
徐斯說:“有一句歌詞——‘時光洗禮,唯有風采會留低’。他們留下的風采足夠我們學習,其他的,你無能為力。”
江湖躺在床上,身體軟弱下來。
其他的,你無能為力。徐斯知道她的無能為力。原來有這麼一個人知道她明白她,並不是件太壞的事。
徐斯接著又和江湖說了許多話,都是閒聊,說起了他的父親。他對父親的印象並不深刻,也許是因為父親去世得早,隱約只記得些許片段。
她總能從他口中的父親,聯想到自己的父親,她說:“小時候我喜歡坐在爸爸的肩膀上,他帶我去人民公園玩兒的時候,那兒離我家很近,他總帶我去,幾乎每個禮拜都帶我去。他帶我去的時候就把我放在肩頭。好奇怪,我怎麼記的這麼牢?那時候我才三四歲。他把我拋的很高,又能很穩地接住我……”
她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夢囈,再講吓去就傷感了,徐斯於是結束話題,說:“你累了,快睡吧!活動在十二點開始?”
活動時間是徐斯從“騰躍”的例會上聽來的,後來一想,不免奇怪。她怎麼會選這個時間開始活動?但他對集團旗下融資的企業均不會過多營運上頭的細節,對江湖,他當然也是一視同仁。
江湖答:“是的。”她轉頭看床頭櫃上的鬧鐘,時間不早了,為了明天,她無論如何需要逼迫自己快快入睡,便同徐斯道晚安,掛上電話。
她只是道晚安,沒有更親暱的道別語。徐斯捉著話筒好一會兒才緩緩放下來。
不知道江湖同以往的男友是如何交流的,這麼嗇於給予甜言蜜語。是天生缺少女性溫柔?他想,應該不是。
當年洋娃娃一般的江湖也只是對牢江旗勝一個撒嬌撒痴,如今父親不在,她再難有小女兒情態,該是合情合理的。所以,徐斯就給自己找了個這麼合情合理的理由,讓自己安心入睡。
一覺到天亮,徐斯被手機鈴聲鬧醒,這時才九點。
徐斯拿起手機,方想起來,這不是電話而是昨晚設的鬧鐘。他哂笑,下床,極快地打理好自己,驅車去新近開業的“利都”百貨。
百貨大樓在雙休日的早晨一開市就吸引不少人群,大樓中庭人群湧動,把早一日搭建好的“騰躍”活動的舞臺淹沒。走近幾步,才能望清火紅的展板。莫向晚正同邀請來做活動主持人聊天,對方正是因最近球賽解說而人氣提升了一把的電視臺體育節目的年輕帥氣男主播。
莫向晚看見徐斯,便抽空過來打招呼。徐斯說:“原來請了這位當主持。”
莫向晚笑道:“江湖幾個月前就定了他,那時候他報價低,人氣還沒現在這麼高。託了最近球賽的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