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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棍了。我說。
黑亮一下子把棍扔了,貓一樣地從地下跳到土炕上。但坐在我身邊了,沒有動彈。
我解上衣的扣子,我脫了襪子和褲子。我要麼,我說著,兩個胳膊吊在他的脖子上。黑夜裡我能感覺到他在笑著。但他抱住了我,親我的嘴,親我的奶,從頭到腳他都親了一遍,卻不動了,說:這不敢的,拴牢他娘特意叮嚀我這不敢的,這樣對孩子不好。
這我不管!我平躺在炕上。
黑亮氣粗起來,他是再也沒有壓迫自己,像彈簧一樣鬆開了,像海綿吸了水迅速膨脹,他爬上了我的身子,又跳下炕去,舉起了我的兩條腿。我盡力地把一條腿挺得又直又高,感覺要掛一面旗幟,是船上的桅杆。他在小心地進入,嘴裡噓著氣,同時喃喃著,聽不清在說些什麼。我猛地迎上去,他的身子就擠過來,又立即要外出,我感到了疼痛,卻就在疼痛裡又迎著他,幾乎是追著他,一切就急促不已,如夏天的白雨落在礆畔上,譁裡吧呀地亂響開來。後來,我完全迷亂了,在水裡在雲裡,起伏不定,變幻莫測,我感覺我整個臉都變形了,猙獰和兇狠,而他在舔我的腿,舔我的腳指頭,我也把自己的大拇指用嘴吸著吞著,緊緊地包裹了,拔不出來。黑亮好像在說:你不吃過你覺得辣哩苦哩,你吃過了就知道了甜啊!我就全然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是我第一回真正知道了什麼是做愛,當我坐了起來,坐在黑亮的懷裡,他在說:這會不會對孩子不好?我看著我的身子,在窗紙的朦朧裡是那樣的潔白,像是在發光,這光也映得黑亮有了光亮,我看見了窯壁上的架板,架板上的罐在發光,方桌在發光,麻袋和甕都在發光,而窯后角的凳子上爬著了一隻老鼠,老鼠也在發光。
我再一次抱住了黑亮,我還再要。他嘿嘿笑,拿指頭戳我臉,羞我。我就是還再要,我把他壓倒在了炕上,我要騎上去,但我卻怎麼也騎不上去,我說你去吃血蔥!他似乎在跳動了,我騎上去了,又怎麼都騎不穩,左右搖晃,上下顛簸,頭就暈眩了,他叫起來:要斷呀,要,要斷,斷,斷呀呀!我用手去抓他的胸膛,抓住了,又沒抓住,他突然有了那麼大的力量,竟把我彈起來,我的頭就撞著了壁上的架板,架板上的罐子就嘩啦咣啷往下掉,我也從他的身上掉在了炕上,而他竟然掉到了炕下,隨之炕就坍了,我窩在了坍了的炕坑裡。黑亮趕忙來抱我,他有些立不住,把我抱出炕坑時差點兩人都跌倒在地上,而窯頂往下落土渣,黑亮說:你咋啦,你吃血蔥啦?!
礆畔上老老爺在大聲喊:地動啦!地動啦!
接著黑亮爹在喊:黑亮,黑亮,快往出跑!快跑出來!窯門在啪啪地響,他又在敲瞎子的窯門,就有了瞎子也喊:地動啦!啊地動啦!毛驢和狗同時在叫,烏鴉哇哇地在村子上空飛。
* *
山真會走嗎?
昨晚就走了。
走了?是河對面那條溝裡的山嗎?
是東溝岔。
走了多少?
走了十里。
走了十里?!
這一晚的地動,村子裡倒坍了三孔窯,幸運的是並沒有傷到人,三孔窯都是廢舊的,一孔是飼養著母豬,壓死了母豬和兩個豬崽,另兩個窯放著雜物,壓碎了一些甕呀罐的和農具。更多人家的窯壁裂縫,門窗扭曲,或廁所和豬圈的土牆倒了,有院牆的,牆頭上的磚瓦全部滑脫。到了早飯後,就傳來訊息走山了。走山是坡梁峁崖大面積崩坍。有好幾條溝都走山了,最嚴重的是東溝岔:連續了十里,兩邊的梁崖同時崩坍,溝道被堵了三處,幸虧這溝道里雖然也有河,河裡不下雨就不流水,因此沒有形成堰塞湖。我是沒有去過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