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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需要時間冷靜下來。
晚間的風,悠閒的節奏,還有轉過半圈就能看到的人,都是能幫她平靜下來的存在。
轉到大概第七或者第八圈的時候,林星月終於從旋轉木馬上下來,因為轉得太久還有些暈。趙明琅在出口處等她,見狀伸手扶了她一把。
這時候遊樂場裡已經沒什麼人了,工作人員開始跑向各處提醒剩下的遊客早點回去。
出門的時候,遊樂場的大門正好在她們背後緩緩閉合。
林星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下意識握緊了趙明琅的手。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她是絕對不敢留到這時候的。
趙明琅今天沒開車,走到路口等了一會兒才打到車,兩人都上了後座。
報了地址,安靜下來的時候,趙明琅才問林星月:「今天遇到了什麼事了嗎?」
林星月愣了一下,下意識又想揉眼睛,被趙明琅抓住手腕阻止了。
「只是有點被嚇到了。」林星月說道,「眼睛也好痛,控制不住就哭了。很丟人吧……」
「嗯,也沒有。」趙明琅安慰道,「能哭出來其實是好事。」
最怕什麼事都悶在心底,連宣洩的口子都沒有,遲早把人憋出問題來。
想到這裡,趙明琅心頭一動,側過頭看向林星月。
她會覺得奇怪,是因為林星月出來的時候更像是委屈,而不像是被嚇到了。
但以她們平日的相處來說,林星月與別人的界限劃得分明,絕不像是會因為委屈而對著自己哭的人。
或許是真的遇到了什麼讓她受刺激的事,但這是不是也說明瞭林星月正在慢慢向她敞開心扉?
趙明琅止不住彎起唇角,偏過頭去才勉強掩住臉上的笑意。
「下次有什麼事可以告——」
話音未落,趙明琅只覺肩上一重,轉回頭就見林星月閉著眼睛靠上來。
呼吸平緩,像是已經睡著了。
趙明琅一句真情流露落了空,無奈地笑笑,卻也只是幫她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手臂繞過她的後頸,盡職地充當著人|肉靠枕,指尖輕輕拍了下沉眠之人的肩。
「晚安。」趙明琅低語道。
-
林星月又做了噩夢。
夢境從泥潭裡開始,倏而一轉,終於變成了實實在在的景。她看到了她的家人。
在林星月的印象裡,父親是個嚴厲的人,一向不苟言笑,在女兒面前也終日板著一張冷臉。
而母親與父親是商業聯姻,夫妻間相敬如賓。
做母親的倒比父親更溫和些,但是因為不想惹來無謂的爭端,也從不忤逆丈夫的決斷。
——包括對女兒的教育上。
林星月看到門縫裡母親的半張臉,毫無疑問帶著擔憂,但她同樣清楚,母親不會進來。
只有她一個人跪在冷冰冰的小房間裡,唯一的窗戶四四方方靠近頂部,用防盜欄擋住,僅僅透出一點點光亮,只會讓水泥地面顯得更濕冷。
就像監獄一樣。
那時候她年紀尚小,不懂監獄的真正含義,只覺得膝蓋隱隱作痛,但她不敢站起來,只能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試捲上。
桌上除了紙筆,就只有一盞檯燈,白光在漆黑的環境裡有些刺眼。
她覺得眼睛有些疼,忍不住揉了下眼睛。
也可能是因為睏倦。
她伸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已經麻木到沒有知覺,倦意沒有消失,她轉了下筆,筆尖對準了手腕。
劃下去的時候好像是有些疼的,意識也清醒了一瞬。
但很快那點痛楚也消失無影,昏暗逼仄的小房子裡一陣天旋地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