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春狩日(六)(第1/4 頁)
衛瑾瑜瞥了眼那匹馬,並不動。
謝琅好整以暇:“怎麼?不滿意?要不我讓人給你換一匹?”
“不用。”
衛瑾瑜腳尖搓著一顆石子,道。
謝琅:“那就上馬。”
衛瑾瑜還是不動。
謝琅挑眉:“不換馬,也不上馬,你想怎麼著?記過罰俸麼?”
他故意拔高語調,一時間,許多人都往這邊望來。吳韜、王斌遠遠跟在後面,縮著脖子偷看,見狀,吳韜欽佩加感嘆:“這殿帥大人,還真是規矩嚴厲,秉公無私,敢這般管著一個衛氏的嫡孫,連這點方便之門都不肯開。換我家那母老虎,早掄起燈臺往我腦袋上招呼了。”
“把馬給他。”
謝琅吩咐那名牽馬的玄虎衛。
“我上不去。”
衛瑾瑜也懶得與他演戲了,不鹹不淡留下一句,直接轉身回了帳。
玄虎衛立在原地傻了眼,謝琅倒是一愣,沒想到還沒怎麼逼問,對方這麼快就承認了。
同時,禁不住無聲一笑,胸腔裡一直懸著的那顆心,也終於落回肚子裡。
他就說,就算是被藥物侵蝕,意識不清,他又怎麼可能輕易同旁人發生關係。
除非是這個人。
否則——
沒有否則。
謝氏子弟,要是能幹出隨便撈個人解毒這種事,他也不配姓謝,不配為人了。真有那種情況,他可以直接把自己給剁了。
只是這人把周圍痕跡處理得太乾淨了,又慣會演戲,才令他精神恍惚,產生了一些自我懷疑。
吳韜和王斌沒料到事情朝著截然不同的方向發展了,都嚇得低下頭,畢竟沒有一個男子願意在外頭讓外人看到自己夫綱不振,何況還是當著下屬們的面。謝琅沒理會周圍目光,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雍臨,直接跟著進了帳。
衛瑾瑜已跪坐在案後,手裡握著本書看,聽到腳步聲,也不抬頭。
謝琅走過去,問:“為什麼一開始不承認?”
衛瑾瑜裝作沒聽見。
謝琅直接伸手把書抽走:“問你呢。”
衛瑾瑜便慢條斯理問:“承認什麼?”
“你說呢。”
“我已問過守衛,昨夜晚宴雖然結束得晚,但大部分人都是二更之前便回營了,快天亮才回去的只有寥寥幾個,你便是其中之一。而且你回去時,衣袍都是溼的,你說說,你一個文官,做什麼夜不歸宿,還把袍子弄溼了?”
見衛瑾瑜又不說話了,謝琅忽道:“若我沒猜錯,那酒,你也喝了吧。”
衛瑾瑜心中浮起些警惕,面上不動聲色。
“什麼意思?”
謝琅眼眸幽深:“那酒,是不是衛氏讓人備的?”
如此,便一切都說得通了。
那隻酒壺,為什麼忽出現在他們的酒案上,而且是放在衛瑾瑜那一邊。
衛瑾
瑜又為何會半道去營帳裡找他。
在得知他不在帳中之後,又為何會匆匆離開。
因為他知道他喝了藥酒。
必須要藉助他的幫助,才能解了藥性。
衛氏與謝氏這樁婚事,才算真正“落到實處”。
敢在聖上親臨的御宴上使這種手段,絕非一般人能做到,但衛氏可以,選他不常喝的果酒,大約也是為了更好地遮掩藥物味道。
否則,以他與北梁人鬥智鬥勇這麼多年的經驗,便是再高明的藥,他只要淺嘗一口,十有八九能立刻察覺出來。
時機自然也是精準把握的。
選他給聖上敬酒的空隙,就算真有萬一,他發現了酒有問題,只要裡面下的不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