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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曾讓商王紂殺比干剖腹驗心,褒姒,曾讓周幽王舉烽火報警取樂,那麼,漢武帝“宮”太史令討美人歡心,又算得了什麼?
司馬遷的悲哀(3)
宮刑,始於周,為五刑之一。《書?呂刑》曰:“爰始淫為劓、刵、椓、黥”,“椓”,孔穎達疏:“椓陰,即宮刑也”,也就是去掉生殖器官。“劓”,削掉鼻子;“刵”,切掉耳朵;而“黥”和“墨”,則是在犯人的臉上刺字;“刖”,斬斷手足。《孔傳》曰:“截人耳鼻,椓陰黥面,以加無辜,故曰五虐”,古人對這類殘酷的肉刑,也是持否定態度的。結果,“殺”,在五刑中,倒成了最簡單的刑法,因為砍掉腦袋,只須一刀了事。
遠古時代,統治者視人民為草芥,老百姓如肉俎上。據《漢書?刑法志》:“五刑,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宮罪五百,刖罪五百,殺罪五百,所謂刑平邦用中典者也。”要是刑亂邦用重典的話,五百增加到一千,那就該是道路以目,動輒獲罪,不知什麼時候,什麼場合,什麼原因,就會掉耳朵,掉鼻子,割××,送性命。所以,漢武劁司馬遷而不殺,留一條命在,該磕頭喊萬歲才對。
讀《水滸傳》,陸虞侯往林沖臉上刺字,押往滄州;武松在陽穀縣犯事,臉上刺了金印發配,看來對人犯的施虐行為,到唐宋,到明清,還在延續。這種遠古時期留下來的殘忍的惡行,像基因一樣,在國人的血管裡流動著,一遇機會,就會爆發出來。要不然,“文革”期間,那些造反派和紅衛兵,怎麼想起給走資派掛黑板,戴高帽,剃陰陽頭,往死裡折磨呢?不學無術的革命派,不可能從史書中得到啟發,很大程度上是血管裡的基因在起作用。
司馬遷“下於理”,大約是他四十多歲的時候,比如今那些知青作家還要小一點,正是泡吧泡妞泡桑拿的好年紀。但他卻只能在“蠶室”裡泡了。顏師古注《漢書》:“凡養蠶者,欲其溫而早成,故為密室蓄火以置之。而新腐刑亦有中風之患,須入密室乃得以全,因呼為蠶室耳。”在沒有麻醉劑,沒有消毒措施,沒有防止感染的抗生素,以及止痛藥的情況下,按住司馬遷,剝掉褲子,割下××,可想而知,那份痛苦,比死也好不了多少。
魯迅先生在《且介亭雜文》集中的一篇《病後雜談》裡說到:“例如罷,誰都知道從周到漢,有一種施於男子的‘宮刑’,也叫‘腐刑’,次於‘大辟’一等。”先生認為“宮”刑,只施用於男子,事實並非如此,據《孔傳》:“宮,淫刑也,男子割勢,婦人幽閉,次死之刑”,女子也要受“宮”刑的。
究竟如何對婦女實施幽閉,史無記載,一直是個不解之謎。據清褚人獲《堅瓠續集?婦人幽閉》中透露:“《碣石剩談》載婦人椓竅,椓字出《呂刑》,似與《舜典》宮刑相同,男子去勢,婦人幽閉是也……椓竅之法,用木槌擊婦人胸腹,即有一物墜而掩閉其牝戶,止能溺便而人道盡廢矣,是幽閉之說也。”
記得前些日子,有一位先生,忽然說他明白了,寫出文章,他認為古代是用杵擊的野蠻方法,使婦人子宮脫垂,造成幽閉云云。其實也是摭拾清人餘唾,別無新見。不過,如果說古代的行刑隊,具有對男女生殖系統如此精熟的瞭解,證明魯迅先生所感嘆的,舊時中醫對於人體解剖學的知識,甚至不如封建社會里專事行刑的劊子手,大概是有其道理的了。
話題或許離司馬遷遠了些,然而,若不知道中國舊時的統治者,和未成為統治者的起義軍的領袖,那種把人之不當人待的殘忍,也就無法理解司馬遷之憤,之怨,之慘,之悲哀了。
《漢書?司馬遷傳》說:“受刑以後,為中書令,尊寵任職。”一個褲襠裡空空如也,失去最起碼尊嚴的男人,“尊寵任職”,又有何補益?中書令為內廷官,必須閹人才能擔任。他的男根沒了,正好乾這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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