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1/6 頁)
去路家的家宴,她必須得知會父母一聲,許是這麼多年工作上的默契,還不等她說出口,男人已經有了安排。
“許伯伯和許伯母那邊,我來說。”
許知意兩手繞在他腰間:“以什麼藉口?”
路家那種規格的家宴,不是尋常人家聚一起吃頓飯那麼簡單,家宴不過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路老頭敲打幾個兒子才是目的,期間不可避免就要說到家醜。
她一個外人參加,反正不管什麼藉口都很荒唐。
蔣司尋看腕錶,不能再逗留,在她臉頰和脖子間吻了吻,放開人:“我有辦法。”
男人關上門匆匆下樓,許知意獨自站在門口若有所思片刻,給遠在曼哈頓的李珂打電話。
“下週我去港島,一直待到週末,你抽空飛港島一趟,我們碰個面。”
李珂沉默了兩秒:“好。我回去正好看看我父母和哥哥姐姐他們。”許知意一旦跟沈清風正面剛上,keve早已易主這件事便是紙包不住火。
沈清風如果知道自己苦心經營二十多年的keve科技,如今是許知意的,不瘋也得半瘋。
這些年沈清風放心把keve交給她管理,不是對她有多信任,而是她有把柄在沈清風手裡。
收網時,那必定是魚死網破。
許知意又交代李珂幾句,收線。
樓下客廳,蔣司尋剛在沙發上坐下,許凝微從院子裡進來。
去路家家宴的事,暫且沒提。
茶几上放了三種口味的自制冰飲,他隨後拿了一杯,嘗一口,青檸味。
養父母坐一起,許凝微沒坐中間,靠在何宜安旁邊坐下。
養母給她一杯飲料,笑容依舊溫柔,但少了從前的寵溺:“外面熱吧。”
“謝謝媽媽。”許凝微接過玻璃杯,順手把手裡的香薰包擱沙發扶手上,“還行,今晚有風不算熱,就是蚊子多,拿了香薰包還被咬了幾口。”
她嘬一口酸酸的消暑飲品,“我爸剛才又給我打電話了,他不知道我來上海。”
語畢,養父母都看向她。
許凝微放下杯子,往何宜安旁邊挪了挪,緊挨著養母,這六年的難過實在無處宣洩,也為之前在養母面前掩飾自己而惶恐,何宜安這麼敏銳的人,又是手把手將她帶大,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怎會瞞得過。
她害怕與養母就此生疏,連浮木都抓不住的那種感覺太糟糕。
“媽媽,我下午其實對你撒謊了,學術交流會,我根本什麼都沒聽進去。”她抬手抱住何宜安,“媽媽,再給我抱一下。”
眼淚順著鼻翼淌下來。
何宜安輕輕拍了拍養女的背:“不哭。”
如果在六年前,凝微這麼抱著她哭,她會難過到跟著掉眼淚,那時心裡只有養女,凝微在曼哈頓生病發燒了,自己必須要飛過去看一看才放心。
二十年的養育,從小抱在懷裡甚至捨不得凝微自
己走路,那些感情早就長在了肉裡,剔除的時候,抽筋剝骨一樣的疼。
疼了好幾個月。
知意回來,舊傷口慢慢癒合,新傷卻一道一道落在心口上,因為自己與親閨女之間始終有道看不見的隔閡。
缺失了小時候的依賴與親密,成年後的親情總是浮於表面,都在竭力展示自己最好的那一面給對方。
六年下來,她與知意已經很親密,但那種親密總是少一點小時候的無所顧忌。她也在努力,想讓閨女在自己這裡可以肆無忌憚,想什麼便說什麼,不必擔心她這個當媽的怎麼看。
自己的孩子,能怎麼看,再差也是香的。
忍不了時也會忍,沒辦法,自己生的。
許凝微太想念這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