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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羅桑老臉掛不住,阿奴見他臉色不善,一溜煙跑了。
又隔了幾日,天徹底放晴了,他們又上路了。
說是晴了,雪山頂上仍然是狂飆怒號,卷雪飛騰,狂風吹得人人縮成一團,眾人將鼻子藏在帽子的翅膀裡,依然是犛牛開道,他們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下了雪山。
終於,他們到達了察木多。
羅桑最終還是跟那寡婦分了手,剛到察木多就將她送走了,她跟著央金瑪嚼舌根這件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
察木多在吐蕃是個繁華的地面,當然跟中原比起來只能算是個小鎮。只有一條街,兩邊一溜兒的院子,街道上的塵土和積雪攪在一起,黑乎乎的一地泥濘,髒的要命。
羅桑在察木多的房子不是很大,就在街道邊上的一個院子裡,裡面一棟三層小樓。老管家吉宗帶著奴隸們站在大門口迎接他。
他就是羅桑說的很能幹的老管家?阿奴打量了一下,發白的頭髮挽著紅紅的英雄結,黑銅色臉,身材不高,滿臉皺紋,看見他們來了,兩隻老年人特有的耷拉三角眼忽的翹起來,眯成了一條縫,有些滑稽,像只果子狸。
他看見阿奴,忙上來行禮,笑眯眯將阿奴端詳個夠。直到阿奴被看得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羅桑笑嘻嘻的說道:“吉宗,她以後是小主子了。”
吉宗才趕緊將眾人迎進去。
阿奴才知道,吉宗是自由人,屬於‘差巴’。他原來是白珍的陪嫁奴隸,很有經商天分,白珍將他給羅桑的時候,問吉宗要怎樣才能對她的小兒子忠心耿耿。吉宗說:“如果手是我自己的,我可以摘下天上的月亮;如果腳是我自己的,我可以從地獄走進天堂。”羅桑當場給了他自由人的身份,而他也為羅桑撐起了一個龐大的家業。
這裡屋子不如洛隆寬裕,大家只好擠一擠。一樓栓牲口,房間和廚房什麼的都在二樓,阿奴和卓瑪,沈青娘和阿寶果兒一間,沈家男人一間,劉仲李長風,南木傑,桑傑一間,羅桑和阿波一間。三樓是經堂和倉庫。奴隸們住在院子裡的小平房裡。
羅桑還叫吉宗在三樓擠出一間來做學堂。那一起學習的十個娃子,亨珠跟著雲丹去了察雅,果兒跟著沈青娘,已經是自由人,只剩下八個了,就在一樓的牲口棚邊上搭間房做學堂。
現在新年已經過去,除夕那天他們在布宿溝按習俗燉了羊頭,意思意思就算過年了。
沈嘉木宣佈重新上課。
到達的第二天,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阿奴也認識,噶瑪丹薩寺的大喇嘛向巴,他來找羅桑。看見阿奴他沒有絲毫意外。
阿奴找桑傑,要他去偷聽,桑傑的腦袋搖得像要掉下來。阿奴想,多金在就好了,桑傑膽小的要命。怎麼就沒有人會那種飛簷走壁的功夫。
沈青娘失笑:“那種功夫只有畫本里才有,大多數都要用你的那根飛爪。”次加將那根銀飛爪打好了,又繞回了阿奴的手腕。
一個白衣小喇嘛在門口探頭探腦,阿奴一把將他揪出來,他嚇得哇哇叫:“阿奴,是我,是我,丹派。”
阿奴環抱著雙手斜睨著他:“你來做什麼?”沒有半點歡迎的意思。
丹派摸摸光頭,討好的看著阿奴:“我跟師父來的,他來找你阿爸。”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阿奴想,難不成被監視了?
“嘿嘿,窮布頭人上次經過寺裡說的,我一聽就知道是你。羅桑啦一回來,整個察木多都知道。”丹派很不好意思的說:“上次對不起,我沒來得及阻止洛桑,害你被土匪抓。。。”
見阿奴惡狠狠地瞪過來,丹派嚇得不敢多說,也不走,磨磨蹭蹭著坐在一個卡墊上。劉仲幾人好奇的看著他。
鬧半天是羅桑名氣太大,阿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