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對食之舉(第2/3 頁)
尤其是中書省中的官員,大半都是老成持重之輩,鮮有銳意進取之人。想找朝氣蓬勃,一腔熱血的官員,那得去地方或者御史臺,不該來三省六部九寺五監,偏偏衛承旨……說他激進,他又比誰都穩重;說他穩妥,他又比誰都大膽,當真是……
想到衛拓平素的言行舉止,匡敏也不知該怎麼評價,偏偏這時,聖人又問:“依你之見,下一個,朕該召見誰?”
衛拓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地說:“您應當給諸王一個申辯的機會。”
聖人聞言,微微一笑,露出讚許的神情。
不愧是他選定的未來宰輔,有格局,有氣量,也有足夠的膽識和謀略,不枉他對那些“罪證”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摒棄舊怨,破格重用這位青年俊傑。
昨晚發生的事情,旁人指不定還沒想明白,衛拓卻已猜到大概,只是不敢明說而已——一人所為,掀不起多大的風浪,同樣的心思撞到一起,才是潑天禍事。
聖人每每看見風姿卓然的衛拓,都不由想到了自己最優秀的兩個兒子,若非上一代做的孽,他們兩個本……唉,逝者已矣,如今想來也只是徒增傷感,不知九泉之下,他們可願見自己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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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元啟年輕一些,哪怕是與裴旭之一樣的年齡也好啊!
聖人對代王心存愧疚,見秦琬仁孝且定力過人,又知她喜讀史,愛研律,出入代王書房百無禁忌,將王府的清客幕僚們氣走,自身打理王府內外務,在吳利等人的幫助下竟未有紊亂之像,便覺秦琬十分難得,一面哀嘆她為何是個小娘子,一面覺得哪家才俊都配不上她。思來想去,竟只有衛拓與秦琬相襯,奈何……莫說衛拓,就連心性略差一些的裴熙,也有了妻室,實在可嘆!
罷了罷了,沒緣分便是沒緣分,不能做個女婿,做朋友也不錯。恪兒心性敦厚純良,對認定的人毫無保留,吃住在代王府,樂得不回家的裴熙就是最好的例子。恪兒若能與衛拓結交,來日衛拓被新君相忌,他好歹能分說一二,至不濟也能保住衛拓的家人;相反,新君若是忌諱恪兒的長兄身份,衛拓也能幫忙轉圜。
聖人拿定主意,便吩咐道:“元啟,你持朕的手諭,先送代王一家和陳留郡主回去,再往鴻臚寺走一趟,將這些年西域各國的朝貢統計一番,呈給朕一觀。”
衛拓領了聖人手諭,欠身退出,便聽聖人對匡敏說:“去將老八和老六叫過來。”
聖人先傳魏王和韓王,看樣子是認定此事與他們兩人關係不大,打算處理之前的事情了。
不,也未必。
鍾婕妤的事情無論是真是假,落到魏王耳中,魏王少不得分辨一番。若真心疼魏王,豈會讓韓王站在一旁,見到魏王的狼狽模樣?只怕是今兒魏王伏在地上,說了什麼,明日滿大街都知道魏王扒拉著聖人的腿涕淚橫流了。
衛拓處在中書省,日日跟隨著聖人,為他起草詔書,自然清楚,大夏看著四海昇平,繁華無比,卻有諸多弊端。旁的不說,單說世家——哪怕大夏三代皇帝都在努力壓制世家的地位和發展,世家卻仍擁有極為可怕的實力,他們在地方上為所欲為,動輒抹了十里八鄉的戶籍,讓一整個村落的青壯都變成黑戶,若不想淪為盜匪,就只能沒日沒夜地為他們墾荒。而這些開墾出來的荒地,自然也不會列入官府的名冊中,更不會為朝廷增添半點賦稅。
鹽、鐵、糧食、土地……這個建立在千瘡百孔土地上的國家,既需要春風化雨,也需要雷霆手段。
衛拓始終謹記梁王的教誨,放下仇恨,做治世之能臣,為百姓開闢一個朗朗乾坤。他觀察了現存的諸王許久,覺得魏王雖有些刻薄寡恩,卻是一個能辦實事的人。這樣的人若是繼了位,手段可能會剛烈些,過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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