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侯妾(第1/3 頁)
聽見程方說得是“孫道長”,矯健少年暗暗鬆了一口氣,卻依舊板著臉,逐客之意十分明顯:“道長不在,請回吧!”
程方何等精明之人,一見少年的模樣,就知這些人必定有什麼苦衷,方隱姓埋名來到此地。若回春坊的夥計所言屬實,這些人來到彭澤,應當有四個來月了。
代王一家雖門牆高而厚實,卻由於流放多年,京中也無貴人問津的緣故,值夜的兵士免不得有些疏忽,打個瞌睡,喝點小酒實屬正常。那些歹人卻兇悍至極,不要命地突襲,刀刀見血,武器也精良,可見是哪位達官顯貴蓄養的死士。
死士麼,求得都是“快、準、狠”,看到守備鬆懈,斷沒有專門等哪天戒備森嚴了,再和你來場生死搏鬥的道理。指不定裴熙前腳剛到,這些死士後腳也跟來了,相差不會超過一天,趕了個巧,才正好讓代王撿回一條命。從時間上來說,眼前這些少年和所謂的孫老道“與歹人相勾結”的嫌疑,也算打消了大半。只不過,程方秉性多疑,並未放下戒備之心,聞言便露出幾分急切之色,竟對這個才十一二歲大的少年作揖,懇求道:“程某亦知此舉十分冒昧,偏生程某的兄弟與人爭鬥,不幸受了重傷,巴巴地趕去回春坊,竟無醫治外傷和補血益氣的藥材。若是他們沒得救倒也罷了,他們明明有救,卻只是沒有藥材……程某,程某的心……”說到最後,他的眼眶已是紅了。
程方鼻直口方,目光炯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他讀過幾本書,識得幾個字,什麼世面都見過,氣度自與尋常的鄉野之人截然不同。與其說他是個平頭百姓,還不如說他像個官老爺。現如今,這個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不自覺就生出幾分幾分結交之心的漢子語帶哽咽,幾欲落淚,矯健少年見了,登時有些慌亂,冷漠的面孔也沒辦法繃住,結結巴巴地說:“我,我……”
“三哥——”被稱為“小六”的嫵媚少年拖著笤帚,走了過來,秀眉微蹙,有些為難地說,“咱們的藥材也不夠,大哥、二哥和四姐……若道長今日無甚收穫,咱們存的藥材,便只夠兩日用度了。”
矯健少年本在猶豫,聽小六這麼一說,便下定了決心,有些歉疚地看著程方:“抱歉,藥材之事也關係到我們兄弟的性命,並且,並且藥材皆是道長購置,我等無權處置。”
這小子年紀輕輕,又一副柔弱的樣子,說起話,做起事來卻如此的……程方心中警惕,面上的失望之色卻溢於言表,仍有些不死心地問:“程某出三倍於回春坊的價格收購,也不行麼?”
“這……”矯健少年怔了一怔,才很勉強地搖了搖頭,說,“小子不知。”
聽見他這樣說,程方如聞仙音,忙不迭道:“既是如此,待孫道長回來後,還望二位轉告一二,我明日再來一趟。若道長能施以援手,程某……感激不盡!”
說罷,他當真是一步三回頭,既失望又期待,戀戀不捨地走了。
事情沒辦成,回來之後,自然得和代王說一聲。
秦恪待人接物,素來不避著秦琬,更不避著沈曼,唯有夫妻商談京中之事的時候例外。故程方回稟的時候,代王一家三口都在。
等程方退下,秦恪就有些奇怪:“此地偏僻,百戲班子一年尚來不了幾趟,何況戲班?”
“程方說,觀那兩個少年的形貌,很是出挑不說,也像懂得一些字,明白一些道理的人。哪怕是豫章郡的郡治南昌縣,也未必培養得出這樣的人才。”沈曼強撐病體,緩緩道,“他眼力不差,在這等事情上應當不會出錯,這些人的來歷,很有問題。”
秦恪沉默片刻,才說:“江南素來富庶,各類戲班子,各色名角都極為出挑,被招入帝都獻藝甚至進太常寺,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聖人……偶爾幸一兩個戲子優伶,倒是讓他們的心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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