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5 頁)
厚,自來熟,打了個招呼:“喲,雪兒,推水車哩!”全村的十幾個俊巴點兒的大姑娘、小媳婦他全能叫出名來。
農姑似乎見過他們,沒吭聲,只點了點頭。金大章為了防止尷尬,忙笑容可掬:“俺洗洗臉,喝口水。剛才,拔草去了,弄了一頭土。”
農姑就停了步子,讓金大章在水車旁的石槽裡洗臉洗手。胡泊卻不敢看那農姑,也低著頭去洗臉洗手。
金大章跟農姑搭訕了沒幾句,上前接過她手裡的水車木杆,殷勤地說:“我幫你推,你歇會兒。”不由分說就推了起來。
農姑顯然有些累了,在一旁站了站,喘息了片刻,就拿一把鍁去看水溝。胡泊轉臉看,園裡種了幾畦芸豆,幾畦黃瓜,還有兩畦韭菜。夏季,黃瓜每天傍晚都得澆一次,下了雨也得馬上澆。如果不澆,雨水就把黃瓜根漚爛了。
金大章東一句西一句地跟農姑搭訕,農姑卻只“嗯嗯”地應著。胡泊替金大章推了一會兒水車,金大章就在農姑身旁說話,說的什麼,沒聽見。只看見胭脂色的霞光罩著他們,非常的好看。
澆完地天已全黑下來了,三人就朝村裡走。到了一個三岔路口,農姑獨自扛了鍁沿著桑樹林中的一條小路去了村裡。大概是怕跟兩個知青小夥在一塊兒讓村裡人說閒話。
村舍被一團濃濃的青灰色的炊煙罩著。村中不時傳來狗叫、鴨叫、鵝叫、牛叫、驢叫、孩子的哭聲,還有女人喚孩子回家吃飯的喊聲。
金大章目送農姑的身影隱入了那一片黑黝黝的桑林,對胡泊一拍巴掌:“嘿!真美!我瞅了好幾次了,想跟她說說話,就一直沒有機會!這次,嘖!真賽!”又問,“這丫頭美吧?”
胡泊說:“我、我沒看清!”
金大章咚地搗了胡泊一拳:“真是個老遜!連看都沒敢看人家?這姑娘是大雙眼皮兒,蘋果臉兒,身子圓圓的,就跟梭魚似的。你呀,嘿!”
胡泊真的沒敢看農姑的眉眼兒。腦子裡的印象就是那一件紅花衫子和那兩條又粗又長的大辮子。
隔了兩天,那農民大叔的座鐘修好了,胡泊怕放在屋裡讓金大章他們弄壞了,也擔心讓不三不四的人來偷走,吃了晚飯就抱了座鐘去那農民大叔的家。走過一條小街,又拐進一個小衚衕,迎面撲來的是炊煙、牛糞、青草的濃重氣息。在一個小院破敗的木板門前,他喊了幾聲,聽得院裡傳出個女孩的聲音:“來了!來了!”隨著一串腳步聲由遠而近,門開了。胡泊一下子愣住了,怎麼是她?
開門的竟是前天推水車澆菜的那個紅衫子農姑。
農姑看到了他抱的座鐘,明白了怎麼回事,嫣然一笑,親切地叫了聲:“哥,快家來,快家來!”忙把胡泊往屋裡讓。
胡泊抱著鍾進了門,見院裡堆了一些零散的麥秸和玉米稈,三間小趴趴石頭屋坐北朝南,門口有一棵掛滿了青黃果子的石榴樹。
胡泊還是拘束,想把座鐘還給農姑就走,農姑卻沒接那鍾,而是引他進了屋。屋內一張舊方桌上,擺了一盞墨水瓶做的煤油燈,烏黑的牆上貼著樣板戲的劇照年畫,《紅燈記》中穿紅褂子、高舉紅燈的鐵梅,《沙家浜》中有兩個大酒窩的阿慶嫂。正中貼了一張毛主席像。兩旁條幅上的字是:“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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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節:心情在別處(60)
家裡怎的就這一個農姑?胡泊有些窘迫起來,額頭、後脊樑上冒出了汗。要是那個大叔在家,跟他還可以說幾句話。
農姑這才接過了座鐘,放在了方桌上。說:“俺爸和俺哥送俺媽上公社衛生院看病去了,早上去的,到這時還沒回來。”又說,“俺媽,有關節炎,走路都挺費勁。那年在地裡收麥子,出了汗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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