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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醫生就算不聽智生親口說也知道他在想什麼。面對死亡即將來臨的人總會出現這種現象。
“人生就算註定還是有它必經的道路,心不在焉地走或許可以不必煩心,然而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又是另一種樂趣,會有一種活著的真實感。”
老醫生環顧比庭院要來的陰暗許多的室內說道。
一張油漆斑駁的紅色桌子,上面疊了幾本看得出來一定是經常翻閱、書角破舊,連底頁文字也模糊不清的書。剩下的就是一個放著生活用品的小竹籃。
明明打掃得很乾淨,不知為什麼看起來還是有一股陳舊而發黴的感覺,或許是包圍在這個房間裡寂寞的空氣所致吧?
面對即將凋零的生命還能夠說出要樂觀進取、傾注所有熱情這種話,恐怕只有旁觀者才說得出口吧!
佐鞍智生出生在與此村有一山之隔的寒襯裡。生來就有心臟病的他在病情逐漸惡化之際,就失去了父母兄弟的依靠,只能在父親的親戚家寄人籬下。
那是三年前春天的事情。
除了工務之職外,佐鞍家還擁有幅員廣大的田地,就是因為生活富裕才能收養智生。但是,每天幾乎有一半的時間躺在床上,根本無力幫忙田事的智生當然會遭人白眼。
像現在智生的病情都已經逐漸惡化,卻沒有人來探視就是最好的證明。
敏感的智生怎麼會不知道,他們巴不得自己這個麻煩鬼早日歸天。智生是個喜歡花草而心地善良的青年,所以他會想早日解脫來報答他們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那是——”
老醫生的眼光停留在一個掉在床上的東西。
那是一塊有大型人偶般大小的木頭,上面明顯殘留著刻鑿過的痕跡,而且可以看得出頭部和身體。
“都已經刻下去了,不完成實在太可惜了吧?好歹也把它的臉刻出來啊!”
想擁有一技之長的智生在中學時就拜過雕刻師學藝,聽說功夫還不錯呢! “我也想把它完成……”
智生還是持續眺望著花朵。
“但是,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要刻成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不管花多少時間都不夠。”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智生似乎是在暗喻著這個意思。
“醫生!您就讓智生自己拿主意吧!”
聽到一個靜靜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醫生才想到這房間裡除了他和智生之外,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雕刻這種技藝除了精神之外還需要體力,如果沒有堅定的決心是無法完成的。您說現在的智生怎麼做得到呢?”
青年有禮地以膝蓋慢慢移動過來。
“讓我來收拾吧!”
他向醫生行禮之後,開始收拾洗手盆。他那寬闊的額頭和清澈的眼神看起來十分聰敏,尤其是堅挺的背脊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這個叫堤漱一的青年也是U村出身,大約一年前住進佐鞍家,現在是寄宿學生兼僕人。他在小時候就失去母親,而在十八歲中學畢業時父親也去世了。
雖然,他靠著親人留下來的錢和獎學金能夠繼續攻讀法律,但最後仍因生活拮据被迫休學,在佐鞍家工作賺取生活費。
佐鞍的家人就將照顧智生的工作完全推給漱一來做。
“要是太操勞的話,我怕他的病情會惡化。”
嘴上說的是大道里,但是漱一的口氣卻藏不住冰冷。智生面向庭院的肩膀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我去端茶過來。”
等漱一出去,醫生好像想到什麼似地說道:
“下個星期神代會舉行花祭。聽說參加的攤位比往年還多,相當熱鬧。你每天在家裡躺著也無濟於事,不如請漱一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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