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第3/5 頁)
似乎心膽都要吐出來。
寶珞臉上褪去血色,蒼白得像鬼魅一樣的絕望,她拽住隨雲的肩頭,指尖幾乎要掐入血肉,“你剛才在說什麼?不可能……怎麼可能,你是因為生我的氣所以故意騙我的對不對?他怎麼可能還只剩下四年?你騙我的對不對!你說話呀!你說啊……”看到隨雲瞥向她那個夾雜著怨恨的悲傷目光,忽的頹然無措,她鬆手跌坐在乾草地上。
隨雲說的是真的,是我放棄了他,一步一步將他推向痛苦,如果不是為了救那個愚蠢的我,他不會受這麼重的傷,河燈節那天,是月圓之夜,親眼見到他毒發,他拒絕診治,因為他早已得知自己的命數;是我……一切都是因為我……那個自以為是而又愚蠢的我。
那一瞬,她覺得從未有過的疲憊和頹然,所有的堅持和守望都瞬間潰敗,彷彿一片到了季節、從樹梢落下的葉子,準備隨著湍急的水流飄然遠去……
隨雲冷冷的笑,乾涸的嗓音破碎喑啞,“寶珞,你那是愛他麼?你不懂什麼是愛,你自以為大義的將他推給別人,那是你在他心上捅的刀子;我不否認,我愛他,而我放棄了,因為他心裡只有你,只有你一個,我放棄而能看到他幸福,我甘願……你,卻給他帶來了什麼?你像個任性的女兒,汲取他所有的感情,而又棄之不顧。”她說得很慢很慢,抬眼望住寶珞,像是失了魂魄的蒼白人偶,兀自一雙悲傷糾結的眼眸中汩汩湧著淚水。
顫巍巍雙手握住她同樣顫抖的手臂,“一切都晚了……他已經不記得你,可是,你要救他……我叫你來,只求你救救他,我已經撐不了多久,只能找你……”忽又一陣劇烈喘息,她身子的重量壓在寶珞肩頭。
“隨雲!隨雲姐姐……”寶珞慌忙給她口中又塞了一粒丹丸,正欲開口叫喚燕雲禁尉入來給隨雲用內力續氣,卻被隨雲一把掩住了口。
“寶珞,沒有用了,你現在聽我說……聽我把話說完……幾個月前,閣裡發現了一封軍中有人裡通柔然的書函,信中沒有署名,只提到了會親自前往柔然可汗庭恭賀冊封大典,未免打草驚蛇,我們沒有張揚此事,仍將信送去了;我則混入龜茲國獻藝舞團中……”
“是那個銀盔面具人?”
隨雲點了點頭,又道,“他武功之高不在我之下,我始終不得一見其真面目……他除了見過柔然可汗,還秘密會晤了土谷渾青海王,他們……他們,設計陷阱對付天機軍,對付玥,這招裡應外合之計及其隱秘,我一路跟蹤那奸細來到城外,卻被其察覺,交起手來,眼看要揭下其面具之際,出現了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蒙面人,那……那身功力甚似噬魂崖上的梅太后……可……卻又非女子身形,我們前來十餘名天機閣弟兄無一生還,我……也只拼了最後一口氣逃到這裡,最後得到的訊息便是玥與天機軍已經進入宋、魏、土三國交界之松藩岷山山域,他們……將會在那裡動手,寶珞……我,已經是回不去了……你,莫太過……輕信魏帝,此事,他……也是脫不了干係……自古帝王最是無情……或者……他只是對你有情,僅是你……你的家人、父兄姐弟,在天下面前……他都不會顧惜……”
她喘得猶如風中的蠟燭,氣息忽明忽滅,音調也漸漸無法聚攏,最後寶珞只能貼上耳畔去聽那破碎散亂的字語,直至燭滅燈熄,她嚥下最後一口氣,眼睛仍死死盯住寶珞,五指緊緊扣住她的臂膀。
寶珞將隨雲緊緊摟在懷中,急於將自己的體溫傳給那個愈來愈僵冷的軀體;意識一絲一絲被抽離,一動不動的身軀是那樣冰冷無助。
過了許久許久,恍惚中狗娃哭著來拉扯她們,她仍死死抱著不放手,冰冷的液體不斷地從臉頰滑落,晨昏交替都已經毫無知覺;隨雲,那個風姿卓越的清雅女子,曾是她芨禮上兼任母親的有司,她們愛上了同一個人,她為了他的幸福而退卻,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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