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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牽過她的手,立於寺廟神像圖騰之前。
透過面上清脆作響的珠簾,瞧見於今日成親的新人真是不少,面上俱是凝著幸福笑顏。也曾幻想過自己披上嫁衣之時也如他們這般的微笑,甜得如同化不開的濃蜜。
如今,我們這般作假,是否褻瀆了神聖的婚姻呢?
且不管真假,牽住自己那隻溫熱的手是這般淡定而從容,那微微的溼潤卻透露了些許緊張的情緒。
可以有期待麼?
這般牽著手以天地神為證,是多麼美好得令人心醉的夢境;既然是夢,何不讓我貪戀這一刻。即便是醒了,也曾感受到了幸福。
由大祭司主導的儀式完成,四周便有僧人跳起了羌姆,人們戴上各種面具,扮裝成牛神、羊神、鹿神和各種金剛、護法神,以及閻羅王等,繞寺廟而行,表示除去鬼祟和不祥,迎接平安如意。
新人此時手腕上繫著紅繩,一前一後沿著寺廟四周雕刻梵文的經筒由西至東方轉動。
驀然想起那一句,“我轉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控你的指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丹蘿親自送了他們行出雕堡封地外的關卡,浩浩蕩蕩的成親隊伍,守關衛兵卻是一點也不敢疏忽,拿著手中畫像在隊伍中挨個掃過,若是在平時,乃是誰都不準放行;今兒,是個例外。
屏息過關。
分離那一刻,劉邑玥牽著被綵帶裝扮得七彩絢爛的烏龍駒,丹蘿只是緊緊摟住寶珞,隱忍著不敢滴下淚水,成婚之日落淚,那可是很不吉利。雖是瞞騙的手段方能使得他們共偕連理,但……就是該替他們高興。
伏在她耳邊小聲說:“姐姐,你一定還要來看我啊。”
“一定,丹蘿,你要保重,待得你尋著了良人,莫要忘記告訴我,我定來討你這杯喜酒。”
“我們姐妹倆杯酒下肚,非翻了天不可。”丹蘿破涕而笑。
漸行漸遠,前方,是漫漫轉山之路。
春暖雁歸閣(一)
穿過原始茂林,空氣愈加寒涼,眼前赫然驚見群峰簇擁、巍巍雪山相連、無邊無際浩瀚得猶如冰雕雪砌之海洋,主峰直插雲霄,白雪皚皚,銀光閃耀,氣勢磅礴之雄姿,不愧被喻為雪山之王,宏偉壯觀震撼心魄。
山腳下卻是氣候溫和,植被茂盛,林海茫茫;安多藏人轉山的慣例,是沿著山腳長年累月踩踏出來的轉山道一路西行,而丹蘿所言二人卻是要南行翻越神山,方可繞道返回宋境。
轉山隊伍中不時有人途遇瑪尼石堆誦經祈禱,慢慢本是聚攏在一起的人逐漸走散而開;劉邑玥與寶珞更是越落越後,待得再也看不見前方人影,兩人於是折返南行,沿著碎石山路攀山而上。
換上丹蘿為他們準備的雪貂皮胡裝、雪靴、雪帽,做足攀越雪峰的準備。
展開丹蘿所繪製的羊皮地形圖,尋到一處峭壁邊簡易破陋的藏寺,藏寺東行五里地便可見一處海子,沿海子亂石沙坡下行至底南行上山。
漸行漸高,白雲纏腰,景觀變幻莫測,空氣稀薄縹緲,時可見雪崩轟隆之景,冰雪飛騰、響聲如雷、群山震顫。
在山中穿行了兩日,清晨,從山坳中轉出,旭日東昇之金光萬丈驀然將他們籠在其中,金色的光芒穿透他們的身體,映得四面冰雪光彩流溢;目光所及盡覽一片金頂雪峰,延綿數百里,美得無法用語言形容,美得動魂心碎;直教兩人移不開目光,久久不能言語。
“世間竟有如此壯麗之景色山河,竟教浮塵萬物顯得如此渺小。”劉邑玥慨嘆不已,“只有天地之力方能雕出世間最美的景緻。”
終生碌碌沉溺於權勢虛浮之紅塵,如此豁然開朗之景怕是此生再難得一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