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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設計讓我想起醫生畫家韋爾喬。”
“世界之小!”他忽然驚歎,“牆壁的設計正是借鑑韋爾喬的《西方哲理漫畫》。”
我也十分驚異,我與他竟然這樣默契。
“原來你也看韋爾喬的畫。”我忽然來了興致,“但是那本《西方哲理漫畫》,我走了好多個書店都沒有買到,一直遺憾。你是在法國買到的這本書?”
“一次路過香港的時候買下的。我這裡還有一本,可以送你。”他大方地說。
“那真是太感激了。”我倒不客氣。
“我還是頭一次遇見同樣喜歡韋爾喬的人。”
“內心孤獨的人會喜歡韋爾喬的線條和用色。”我玩笑地說。
他也笑起來,“沒有經歷過熱鬧,怎麼會感到孤獨。”
這男人看淡一切事,熱鬧與孤獨都不成為他的景緻。而我已經至俗,所以佩服他。
“我今晚就把書放到你的新居。”他說,“你方便的時候過來取就好。”
他的聲音讓我想起聽見裡陽臺上掠過蔓藤的陽光。
我微微一震。
“謝謝你。”我輕輕說。
“客氣。”
結束通話電話,我深深吸氣。
我又想起韋爾喬為陳染的小說所作的插畫:兩個人分別行走在地面和半空中,背景是豆油黃,樓房是灰褐色。只一盞高懸的路燈,並沒有亮。我常常在熬夜趕稿的時候,在單位辦公廳落地窗前出神的時候,甚至在與建峰約會的時候,都能想起這幅畫,《離異的人》的封面。它像沙粒一樣鋪散在我的腦海中,讓我覺得親切而又無從理解。
偶爾的夢境裡,我還會夢到自己如那個走在半空中的人一樣,彷彿鑲嵌在豆油黃的背景中,遠離人群,不得動彈。
我想我該去看看男友建峰。我們已經三個星期沒有見面。如果被母親知道,她一定開我的批鬥大會。
二
建峰的公司在市中心的一座大寫字樓。他晝夜有忙不完的工作,賺不完的錢。所以我們長時間不見面,以至於我推脫他的約會,並沒有多少不妥。
傍晚,我到他辦公室時,他正在與人通電話,深黑色西裝與金絲邊鏡框在夕陽底下閃著光暈。
他邊看檔案邊講電話,“方總,我們已經讓利百分之五,剩餘的利潤很少,還希望您諒解……新公司上路,已經在各方面都作了退步,我想我們並不是只有這一次的合作……好的,好的,多謝。那這週末我請您吃飯。”
他結束通話電話抬起頭來,才發現我正站在門口。
“單伊,你來了。”他趕緊走過來,彷彿看到盼望已久的一個人,濃眉中透著點驚喜。
我有一絲愧疚。
“建峰,怎麼還沒下班?”我在沙發裡坐下來。
他招呼秘書給我泡一杯咖啡。他這裡的飲料向來只有咖啡。
“正準備打電話約你,沒想到你過來了。”他說。
“你總是這樣忙,適當的時候也要有些放鬆,不然身體要垮掉。況且今天週末。”
“我這個年紀不趕緊上進,到時候再上進就來不及了。”他仍是這句話。
我低頭喝咖啡。雀巢速溶,水並不太熱。
“你這裡連飲水機都比別處要緊張。”我說。
他詫異地看我一眼,“你總是拐彎抹角。”
“水燒不開,當心喝壞肚子。”
他於是會意,笑著說,“我這裡可是難得有機會招待一次你。”
“你今天約我有事?”我想起他剛才說“正準備打電話約我”。
他取下眼鏡,鼻樑上有兩道淺淺的印痕。“打算找你幫忙寫幾個字。”
“什麼字?”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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