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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們粗魯慣了,得罪。”秦榮對著喬言躬一躬身,確實沒有行男子常用的拱手禮。
這就是眾人都在議論的喬言麼?看不出什麼特別。寬大的袍袖使她看起來很是瘦弱。但那雙幽深的眼睛告訴他,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嬌弱。
“不必,請吧。”忽略掉秦榮停留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喬言施禮,順便做了個請的動作,被御林軍這樣圍著,感覺很不自在。
一個禁衛滿臉慌張的跑步至秦榮跟前,低低耳語幾句。
“叨擾”秦榮對著江歧等人歉道。稜角分明的臉上透著剛毅的氣息。隨即大手一揮,轉身朝皇宮的西南方向大步流星走去,眾禁衛緊隨其後。
十幾盞火把浩浩蕩蕩火蛇般遊進,如墨的蒼穹底下映襯的皇宮莊重凜然。
***
西南角,鵲央宮,皇宮死寂的一角。
入侯門已深似海,何況在堂堂天家。一語不慎,不得翻身,紅顏未老,皇恩先斷。
囚於冷宮,不見天日。
女人選了這條白骨鋪成的後宮之路,便是選了條不歸之路。要麼,踏骨而上,光耀無限,要麼殞身於此,香斷魂消。
念及此,喬言幽幽一嘆。
“墨雲,你還好吧?”江歧關切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把喬言從思緒中拉出。
眾人早已散去,只餘江歧和自己還站在長廊下。
抬眸,江歧詢問的眼神堪堪映入眼簾,喬言的心不由得微微一顫。
臉上換上和煦的笑意:“可能是有些乏了,叫隨競兄費心。”
看到她恢復輕揚的眼神,江歧略略放下心來,“已經立過秋了,夜風寒,墨雲還是早些進屋吧。”
見她含笑點頭,卻絲毫沒有照做的意思。江歧只得無奈的訕訕離開。直等到他房間的燈亮起,喬言才默默轉身進了自己房間。
窗上掛著的青紗被風帶起,舞得傲慢輕揚。推開窗子,房後修竹森森,月影下更覺醉人。
多好的一個夜晚啊,可惜站在這夜空下的人兒,個個心猿意馬。
不見悲喜的眼眸掃了掃四周,喬言將窗扇推的更開,俯身向外道“他們已經走了。”
隨著喬言語音落下,一道身影緩緩從窗簷下站起。
但之後,那人卻停了下來,沒了動作,仰著臉靜靜地看著喬言。而喬言也才有機會仔細打量此人。
他有著略顯清瘦的頎長身軀,再朝臉上看去:眉長入鬢,一雙好似鳳目的眼睛閃動著詢問的光芒,通鼻方口,整個人透著一股邪魅的味道,入目之下,他偏女子的相貌竟不讓人覺得反胃,相反倒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此刻他穿著黑色的緊身長襟兒衫子。月夜之下,讓人看來不像是被人追的窮途末路,倒似個月下賞景的風雅書生。
只是胸前衣襟漸漸被血浸透的痕跡,看的喬言有些緊張,她大半個身子探到窗外向他點頭“進來坐。”這麼明目張膽的站在窗外,看來他是真的不要命了。
聞言,那人似乎身軀一震。抬起雙眼,再次與她四目相對。
從感激變為不解和疑惑,最終漸漸恢復從容。耐心的看著他眼神的變化,喬言始終帶著無害的笑。
喬言啞然,笑出聲淡淡的問道。“因為三娘麼?”
“是”
早該想到,三娘那樣偏執的人,怎會放心把自己交給個陌生人。
“這樣站下去…”她從容的看著他疑惑的眼睛,依然帶著溫婉的笑意:“或許你很不在乎生死,可是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
***
月華似練,時有時無的晚風吟笑般若有若無的吹著,夾帶著皇宮那角緊張的氣息。
終歲難得人聲的鵲央宮,此刻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