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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像他同莊一鳴說的,每多發生一個事件,「他們」暴露出的線索就越多。
生物體資訊可以作假,那gps定位自然也可以。原先還只是猜測,現在卻可以證明:晶片並不保險。
雖然那個c級哨兵的晶片在定位方面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他死後的位置也未曾有過移動,被掩蓋的只有「死亡」這一資訊。但這是新的調查方向。
傑拉德不再同格雷廢話,他揮手讓格雷下車。又招來自己信任的下屬:「多找幾個嚮導過來。除了這小子,其他所有哨兵挨個進行精神審查,主要搜查他們昨晚的行蹤,發現問題直接帶走。」
「是。可,為什麼放過這個哨兵?」下屬疑惑道。
傑拉德吹了吹額前的劉海,笑道:「大概是因為我也有朋友吧不過……你讓晚上留守看管的人多注意著點他,別讓他一激動跑回生活區『尋仇』,徒增麻煩。」
下屬點頭,去安排傑拉德的佈置。傑拉德則翻身移動到駕駛座,直接開著車離開了。
……
精神審查對任何哨兵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嚮導只有7個,全部審查完畢足足用了四個多小時。等嚮導們離開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疼痛與噁心讓進食變得痛苦,大部分哨兵在審查過後都直接鑽進了睡袋休息。
格雷沒有分到睡袋,他找了一片空地像平常與範四在沙灘上聊天那樣坐著。
這不是他第一次經歷死亡。對哨兵而言,死亡是最常見的伴生種。比賽會有人死去,私下鬥毆會有人死去,甚至跟隨嚮導離開塔島也是死神舉起鐮刀的前奏。
但這卻是他第一次對死亡有了不一樣的感觸:難以置信,不真實,還帶著憤怒與悲傷。
他第一次想要做點什麼。為了死亡,為了範四的死亡,做點什麼。
所有怪事的起始點是「嚮導丟失相機」。
如果從頭開始整理。第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要偷那臺相機」——這是他曾想過,又放棄了追究的問題。
從理性的角度出發,駐地和那些嚮導們不可能沒有思考過這件事,他們一定早就檢查過相機和拍攝內容,且沒有任何發現。否則就不會是現在這樣被紫發嚮導口中的「那些傢伙」耍得團團轉。
但他沒有看到:沒有仔細地觀察過相機,也沒有看到過拍攝內容。
格雷直覺地認為相機或者拍攝內容一定存在問題,那或許會是解開所有謎題的關鍵——所以,他必須拿到相機。
夜深了。塔島夜晚的溫度還是有些涼的,負責看守哨兵的工作人員有三個,是輪班制。其中一個在板房內睡覺,另外兩個則圍坐在篝火旁閒聊。
閒聊的人中有一個戴著白色棒球帽的傢伙對自己格外關注,差不多每過十分鐘就會尋找確認一次自己的位置。
格雷抻了抻僵硬的肩背,向後仰躺在硬邦邦的地上。漆黑的天空,漆黑的世界,今夜多雲,沒有星星。
與嚮導的精神結合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可能是幾天後,也可能就是明天早上。
格雷清楚地知道,自己同林辭的精神結合必定失敗。而失敗,就意味著他腦中被消磁的定位晶片會被恢復磁性,他就再也沒有機會接近嚮導生活區,再也無法對相機進行調查。
機會只在今晚。
沒有使用哨兵潛能,格雷悄悄放出一束精神力。
難以察覺的精神束無聲無息地散開。先是包圍了篝火旁的兩個管理員,接著又以其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吞噬,漸漸覆蓋了整個臨時營地中的所有哨兵。
當然,這還不算完,它像是沒有極限般肆意延展,直至幾十米開外的簡易板房,毫不猶豫地將板房裡睡著的管理員也納入了自己的管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