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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真覺得兩人相當投入地吵了起來。
起因在於,我要帶我的兒子旅行包出谷,野人死都不答應,我決定與我的兒子共同進退,就跟他抗爭到底。
本來嘛,這旅行包裡的東西得來不易,是與我一樣經歷,千里迢迢穿越而來。誰知道我哪一天還會回去,這內衣內褲丟不得,這女性用品丟不得,這隔離防曬丟不得,甚至連野人的刮鬍刀和刀片都得好好留著……可口可樂只剩一瓶,餅乾可以用乾糧替換,但是咖啡奶精總該留著,萬一哪天想熬個夜什麼的……
一番糾結下來,我決定包裡的東西一樣都不能丟,要丟就丟我!
野人氣急,抓過我的手就在上面寫:人命關天,你別胡鬧!
“誰跟你鬧,這旅行包有我一半命,有它有我,沒我沒它!”
野人瞪眼,又寫:出去再買給你!
我翻白眼,“買得著誰還往外帶,就是買不著才要全部打包都帶走!”
野人皺眉,又想寫——這回我沒等他寫,先收回手。
“你還是不是野人,哪有野人這麼囉囉嗦嗦的!!我都說我要跟這包同生共死,要不就不走,要不就你走,要不就大家一起走,沒下一條!!!”
野人無奈,想再拉我手寫點什麼,我一把將手背到身後,現在是跟他吵架,哪有伸手等他把話說完的道理?從小我就領悟,與人吵架的精髓,在於事先搶白。
因此——
“我不管,我就要帶它走!”
野人看抓不到我手,隨手就抓來根樹枝,寫第一個字:你——
“你什麼你!你這次說什麼都不行!”
野人又寫:我——
“我這次鐵了心了,說到做到!”
野人才剛寫一半:不——
“不行也得行!不然我死都不理你!!!”
野人無語,扔下樹枝,一把就把我抓到他面前。
我被他拎著領子嚇一跳,結果他用那一雙黑是黑、白是白的明眸美瞳使勁瞪我,開口衝我無聲大叫:“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我笑了,因為他怒了。
其實我也不是這麼不通情理,只是覺得他這二十多天把我一個人晾在山谷,他快把我憋死了!平時他就不怎麼說話,我回首剛剛過去那度日如年的二十日,他只顧著練功運氣,什麼也不跟我說,我找他他又不理我,有時候好不容易理我了,卻能明顯看出來是不情不願。
該怎麼說呢,當年我爸就是這樣,經我媽口述實錄,我爸以前是個特少話特悶的人,剛跟我媽結婚那會兒,一天下來說不上十句話。我媽嫁他是圖他老實,卻不是圖他把自己憋死。
後來我媽受不了,沒事就找我爸吵兩句,小事都能鬧得上法院談離婚,最後我爸被她逼得不行,史無前例勃然大怒,站在大街上就衝我媽吼:你丫的能不能消停會兒,要不現在你就滾,要不就跟我回家,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我媽當場就消停了,乖乖跟我爸回家,連法院都不敢上了。
後來經我爸口述實錄,那次是我爸從小到大第一次說粗話,他們家是知識分子世家,不像我媽家是資本主義小生意人,我媽家常年打罵連天雞飛狗跳,我爸家卻從來安靜無聲連個輕咳都沒有。
那時我媽也不是真的想跟我爸鬧,她就是覺得兩個人過日子,像我爸那種悶騷法,擺明跟我媽沒啥真感情,這日子是過不長久的。
我爸卻是在那時頭一回知道,還有人沒事喜歡找罵的,這女人就是彆扭,你訓她兩句她反倒就跟你知心了。
當然這只是個例,我爸和我媽那幾十年風風雨雨的感情,要說吵架生非,我就是在那種沒事找事的煙火歲月中打小過來的,直到有一天我爸跟我說,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