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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多難得,不僅會說中文,還會自己寫字,地上那四個筆劃複雜的繁體字,我都不會寫,不過我會認。
“你無事吧?”我念出字,轉頭看他,他以深情兼且認真的目光回視我,那意思就是在問:你沒事吧?
“我沒沒事啊!”
於是他又寫:你不喜歡,那樣。
他是指強吻還是強擦嘴?我失笑,不管哪樣,鬼才會喜歡!到了嘴上卻反而要裝傻:“不喜歡哪樣?”
野人看著我,不再寫字。
於是我撇嘴,也只能說:“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的。”
他沉默半晌,再次拿起擱在一旁的樹枝,將地上原先的字劃去,他寫下兩個字:
笙桓。
“笙桓?笙桓是誰?”
野人不可思議地瞪著我,瞪了一會兒,他以他那被血洗過的手指,緩緩抬起,緩緩指向我。
“我?”
他點頭。
“你說我是笙桓?”
他仍然點頭。
“你說笑的吧,我叫孫青山,不叫笙桓。”
他不再點頭了,蒲草般的亂髮後,那雙眼睛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這詭異的安靜,以及這詭異的注視,我覺得他根本不是哪裡產生了疑問,他根本就是在逼著我承認我叫笙桓。
問題是我根本不是!我摸上自己的臉,不會錯,生理痘的位置都沒錯,大小手感都沒錯,我絕對還是原來的我,不是哪個生還了的笙桓。
“你搞錯了。”我想我耐心跟他解釋,他應該不至於惱羞成怒吧,畢竟我也沒有惹他,是他自己認錯人了。
洞外的天色黯淡下來,他仍舊看著我不說話。
“我……”我剛說了一個字,看到他再次拿起被他放在地上的樹枝。
找了很久——他寫下這四個字。
“找了很久……你說你找了我很久?”這回我知道與他說理肯定說不通了,他腦子不對勁,我一開始就應該知道。
強迫自己去與一個腦子不對勁的人強辯,除非自己也不正常。
“那你是誰?”於是我問野人。
野人再次拿起樹枝,寫下:不記得。
“不記得?”我苦笑,“你說我叫笙桓,卻不記得自己叫什麼?”
他很安靜地點點頭,望著我,那種眼神,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野人咱不能幹這種事——”我話一出口,便知道完了。
看向野人,他果然有些詫異地盯著我,盯得我想改口,我想說打死我也不敢再叫您野人了,可是我知道什麼叫越抹越黑,改來改去還不如趕緊轉移話題。
於是我自詡很有技巧地問了個問題:“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是笙桓什麼人?”
這回他想得久一點,再拿起樹枝,寫:最重要。
是最重要的人吧……我莫名,這野人也太厚顏無恥了,哪有人說自己是別人最重要的人的,倒過來說還可能會有點可信度,所以我就調過來問:“那笙桓是你什麼人?”
他望著我,沒有去再拿擱在地上的小枝子。
我又問:“難道連這個也忘記了?”
他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卻看得我莫名其妙。
還有點洩氣,想不到人與野人溝通是如此困難,想想那些致力於如何與大猩猩溝通的人,我為他們感到自豪。
嘆了口氣,我轉向一邊,雖然野人的行為很溫和,但我仍看不下去他那身裝扮和形象,我知道他沒有傷害我的意思,因此就更不想陪他玩無聊的角色扮演遊戲。
這時野人來拍我的肩,我嚇了一跳,猛地回頭。
又是那張野人臉……
還不如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