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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片刻的光景,他已然睡得格外香甜。
“起來|*■”
裴負上前想要去把自己喚醒。可是當他的手碰觸到自己時,手掌卻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他一下子明白了!
現在的裴負,只不過是一個魂魄,他只能冷冷的旁觀當年所發生的種種,卻無力阻止。
一種絕望在他心頭升起,裴負仰天長嘯一聲,怒吼道:“不,我不要看……我不要想起來!”
但是,一切依舊在繼續,依照著裴負記憶中的景象,繼續。
天色漸晚,城外的清兵沒有再次向揚州城發動進攻。
這也是自揚州保衛戰以後,最為安靜的一個夜晚·只是,這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當午夜剛過,一聲震耳欲聾的火炮聲響,將揚州城從熟睡中驚醒過來。
裴負看到熟睡的自己一骨碌爬了起來,趴在城垛口,向遠處眺望。
城外清兵大營中火光沖天,人喊馬嘶聲接連不斷的從遠處傳入揚州城內。守城計程車兵們交頭接耳,一個個露出興奮、快樂的笑容。
但是裴負卻閉上了眼睛!
城外的喊殺聲持續了大約兩個時辰左右,當黎明即將到來之際,揚州城外的曠野中傳來馬蹄聲響。
一隊戰騎風馳電掣般來到揚州城下,就著城頭的火光,隱約可以看清楚那帥字旌旗之上的一行大字:寧南侯左!
“是寧南侯,是寧南侯的援兵來了!”
手扒城垛口向外張望的小裴負,興奮的大聲叫喊道:“快看,我們的援兵來了,那是寧南侯的人馬!”
而一旁觀看的裴負卻閉著眼睛,面容痛苦扭曲。
他低聲呢喃道:“不,那不是援兵!”
可是他的話語,卻沒有人可以聽見。裴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裴負,興高采烈的衝下城頭,緊跟著,城門大開,那一隊冒充援兵的清兵八旗精銳,嘩啦啦衝進了揚州城內,迅速將城門佔領。
霎時間,漆黑的曠野中燈火通明,數不盡的清兵如同潮水般湧入了揚州城。
“不!”
裴負怒吼道,“那不是我的錯,那不是我的錯!”
弘光元年四月二十五日,曠日持久的揚州保衛戰終於結束,取而代之的,是一場殘酷的屠殺。
而造成這場屠殺,開啟揚州城門放清兵入城的,正是當年只有十六歲的裴負!
裴負淚流滿面,他跪倒在地上,痛苦的吼叫著。
那吼叫聲,猶如受傷野獸的嘶嚎,那塵封已久的往事在剎那間如潮水般湧來,無盡的愧疚和悔恨,令裴負事隔多年以後,依舊無法原諒自己。
他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到了斷龍崖的叢林中,跪倒在那寬闊的場地內。
在他的對面,一頭猶如羚羊一般大小的野獸,正瞪著一雙藍汪汪的眼睛,看著跪地痛哭不止的他。
這野獸的額頭上,有一隻藍色的犄角。
一圈圈水藍色的紋路在犄角上纏繞,散發出極為純淨的藍色光亮。
裴負突然抬起頭來,看著那頭野獸,絲毫沒有半點恐懼之意。他吼道:“殺死我,殺死我!”
“為什麼?”野獸,不,或者用神獸來表示更加妥當,它用裴負可以聽懂的語言低聲道:“那並不是你的錯,對嗎?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之下,都有可能做出錯誤的判斷,你當時只有十六歲,對嗎?”
“可是……是我害死了督帥,是我害得揚州城血流成河!”
“那又怎樣,你們這種生靈,不是最喜歡殺戮和破壞嗎?在你們的理論中,不是說殺戮和破壞,等於一個嶄新的開始。你的記憶告訴我,你們在潛意識中,都認為這個理論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