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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萬曆的召見,朱常洛沒有絲毫意外,畢竟自已離奇出宮總得給個交待。可是在儲秀宮召見,朱常洛倒是有點出乎意料,畢竟這裡是鄭貴妃的地盤,對於這個心心念念想置自已於死地的鄭貴妃,說不緊張是假的。
葉赫察覺出他的一絲緊張,輕輕拉了他一把,朱常洛回過神來,報之一笑。
走過長長的夾道,步入正廳。大紅的地毯,香爐裡燃著薰香,精緻的荷包和華貴的如意放在榻上。屋裡華麗大氣,一人高的兩個瓷瓶擺在牆邊。瞥了一眼那隻如意,似乎在那裡見過,直到請安的時候朱常絡才想起來,在坤寧宮的昭陽殿,也見過這樣一柄如意。
正面座上正是久已不見的萬曆皇上,一身明黃的金龍便服,頭髮用白玉簪挽著,顯得隨意又威嚴。下首陪坐著一身鵝黃宮妝的鄭貴妃,高高盤起的髮髻如龍飛舞,九鳳朝陽的步搖映目生光,斜斜挑著的鳳眼,未語含笑,面貌明麗,渾身上下都透著別樣靈秀和妖媚。
“不孝兒臣朱常洛見過父皇,見過鄭母妃。”朱常絡壓下一肚子的別樣的情思,跪下來行大禮,後邊跟著的葉赫有樣學樣。
早在朱常洛進門時,萬曆皇帝早就留上了神。幾個月不見,比起印象中似乎長大了不少,不復先前那個稚童樣貌,身為人父的萬曆心中百味雜陳,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來。
觀其行步履如飛,觀其色臉色白皙,那有半點中毒的樣子,同樣留著神的不止萬曆一個人。下毒的彩畫已被她秘密處死,無法再問。難道彩畫敢騙自已?難道他沒有中毒?諸般念頭紛雜,讓鄭貴妃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平身吧。”在黃錦的暗示下,發怔的萬曆終於收回神來,一句平身聽得人嗓子眼發緊。黃錦暗暗嘆息一聲,畢竟是親父子,說不關心是假的,看來皇長子在皇上心中還有一定份量的。
同樣聽出來味道的還有鄭貴妃,斜眼看了一眼萬曆,又盯了一眼朱常洛,一股無名妒火中燒,心中發狠:就算賤命有天佑又如何,即然僥倖沒死逃得一命,外頭天高海遠識相的就該別再回宮來,即然回來攪混水,就不要怪本宮心狠!
“桂枝,抱三殿下出來,見過他的兄長。”
皇三子?朱長洵?朱常洵有點愕然,和葉赫交換了個驚訝的眼神,沒等他倆多想,一陣腳步聲響,一群足足有二十幾人的隊伍,桂枝牽著一個胖大小子的手出現在眾人眼前。
眾星捧月中的朱常洵,不過才三歲,已經胖得如同一隻肉球,大臉大手大肚子,好一個福相。朱常洛只看了一眼,心中無限感概,腦海中如電般閃出一組資訊。
因為這個皇三弟,由此衍生的國本之爭,大臣們與他的皇父鬥了十五年,共逼退首輔四人,部級官員十餘人、涉及中央及地方官員人數三百多位,其中一百多人被罷官、解職、發配,鬥爭之激烈可見一斑。
因為這個朱常洵,婚費白銀三十萬兩,封地洛陽,造王宮耗銀二十八萬兩,超出明朝王制的十倍還多。萬曆猶不足,將查抄出來的張居正所有產業盡付於朱常洵,賜田二萬頃,川蜀鹽稅一半盡入其手,凡此種種,可謂舉其一國舉一人。由此導致軍費不足,災民遍野,國力衰退,加速了明朝敗亡。
凡是種種,朱常洵真擔得上一個福字,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福王!朱常洵有些羨慕看著這個小胖子,身為人子,能夠得到父親母親的百般呵護與疼愛長大,就是最幸福的吧。
雖然不明白鄭貴妃安排自已見朱常洵是什麼意思,本著見招拆招,來者不懼的原則,朱常洛忽然笑了起來,快走了幾步,無視一臉驚駭的桂枝,伸手拉住朱常洵肥肥白白的小手,“三弟好,我是你大哥。”
桂枝乍見朱常洛,眼前又浮現出那天永和宮親眼所見之景,不由得放聲尖叫一聲。她叫不要緊,朱常洵才剛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