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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言的主治醫生叫魏長風,看起來很年輕,其實已經四十多歲了,離婚沒孩子一身輕。苗桐拎著飯盒進病房,他哈哈笑:“你這妹妹來啦,哎呀,真好。”
“魏醫生吃了嗎,要不要一起吃?”苗桐趕緊招呼他,“夠吃的,添雙筷子的事兒。”
“你要是請我吃飯我就去,跟惜言吃有個什麼勁兒?”魏長風擺了擺手,“我還得去査房呢,你們吃。”
見他出去了,白惜言才說:“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輕浮,你別理他,越理越上臉,沒救了。”苗桐開啟飯盒擺筷子,飯菜的香味和醫院裡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白惜言眉毛皺起來了,嘟嚷著,“別弄了,我沒胃口,聞到就想吐。”
苗桐知道他討厭醫院的味道,按照張阿姨的話說,其實白惜言在生括上是極其任性的,誰覺得他好脾氣好說話才是見了鬼。她好脾氣地勸他:“不吃東西怎麼行,好歹也要吃兩口,湯是我煲了一上午的呢。”
“那你餵我。”白惜言說。
苗桐拗不過他,把勺子湊到他嘴邊,卻見那任性的傢伙別過頭說:“燙。”
這一路上熱氣都散得差不多了,哪門子燙的。明知道白惜言只是在耍脾氣,她還是吹涼了喂他。就這樣一個喂一個喝,竟喝了大半碗。
伺候他吃過飯,苗桐才震驚異常地問:“難道你剛才是在跟我撒嬌?”
“你也可以當在敬老院裡照顧得了老年痴呆的孤寡老人,就當行善哦。 ”白惜言一派坦然地攤開手,“再說了,我是病人總有脆弱的一面。”
“你這病人堅強得可以胸口碎大石了。不過……”苗桐笑著看他,“我歡迎你隨時跟我撤嬌,不過也只能跟我這樣,不然我會吃醋的。”
白惜言本是抱著逗弄她的心思,聽了這話,那點小得意沉沉地散了開去,倒瀰漫出幾分酸來。他從來都以為他才是最愛吃醋的一個,從看道劉錦之給他看的監控錄影後,他的舌根那就沒斷過酸味。
他雖然心裡相信苗桐不會騙他,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象她和羅佑寧那一晚到底做了什麼,整整一個晚上,他們在一起。想到這些,他便無法保持冷靜。可他的孩子在用她自己的方法笨拙地沉默地保護著他。
所以他在等。等他的孩子脆弱地來抱著他的膝蓋,來尋求他的庇護,吿訴他一切。
“怎麼了,這麼感動?”
白惜言垂下眼,盯著地上一小片昍光:“算了吧,我要是撒嬌,被人撞見了別給嚇出心臟病來。”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最近有些陰陽怪氣的,可苗桐並沒往別處想,當他是因為豐術前心情不穩定的緣故。
4
白惜言手術的前一日,醫院裡來了不速之客。
是董事會的人,來的幾個都是有話語權的,手裡也沒提著份手禮,臉色也沒有多和善,一看就不是來探病的。帶頭的是老孫,平時不吭不響的,開董事會說話提意見最少,說出來的話卻少有廢話。
“白先生,你得給我們一個解釋。”老孫不急不緩地,把牛皮袋遞給白惜言,“孫叔知道你明天就做手術,本不該現在來給你添堵。可是,就因為你明天要上手術檯,孫叔說句不好聽的話但也是實話,誰知道明天能發生什麼事?源生有今天也是你拼死拼活打下來的江山,孫叔一把年紀了就指望這點棺材本兒,誰都不容易。”
白惜言開啟牛皮紙袋,隨便翻了翻,裡面是他做的那份假的競標書影印件,上面修改的筆跡都是他的不會有錯。除此之外竟還有羅佑寧和苗桐在—起吃飯的照片。
他把東西隨意地往旁邊一扔,雖穿著病號服還是世家公子的氣勢,抿嘴笑了,倒是很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