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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了鹽石柱。如果不是蘋果現在就要窒息而死,她也會像這樣垂著手站在旁邊目睹著一切吧?不是蘋果連小宜的哭號聲也發不出來,更衣室裡的其它人也沒有察覺異狀,要任由不是蘋果死去,不是那麼困難的事吧。她在透徹入骨的發抖痛苦中,依然倔強地堅拒望向貝貝,拒絕向她發出求救,究竟是在寬容她還是在譴責她呢?可以聽到牙關格格碰撞的聲音了,像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敲擊樂。那不是作假的,她真的有病。咒語突然解除了,貝貝趨前,解了自己的毛巾,重重的包裹住不是蘋果的身體,但因為毛巾都是溼的,所以反而更冷。於是她索性把毛巾都扯掉,把整瓶潤膚油倒在不是蘋果身上,塗滿了,然後使勁地擦她的面板,好像要擦出火來似的。貝貝觸控著不是蘋果真實的身軀,那在她的印象中那麼地熾熱和光芒的身軀,現在卻變得那麼的脆弱無力,像塊薄脆的冰。那是多麼的可恥。她無法自制地變成了政,她的手變成了政的手,把不是蘋果的整個身體也搓捏遍了。這想法是那麼的可恥。她甚至想象著把手指插進她的*裡,去探知那裡面是不是冰冷的,還是燃燒著可恥的粘溼的火,感受著政是如何地把*插進那團粘溼的火中一樣。然後她就發現原來燃燒著粘溼的火的是自己。她扮演了小宜的強暴者,也扮演了被強暴的小宜。終於。她在想象中把這兩個雙重的角色也同時扮演出來了。
技術(7)
兩個人都累倒了。貝貝的雙臂很酸,挨著木椅背上,身上冒著汗。不是蘋果渾身通紅,面板上佈滿橫橫斜斜的擦痕,面色脹緋緋的,呼吸卻回覆平順了。在接觸到真正的共同羞恥感的邊沿,兩個身體又分開了。到頭來兩個身體還是兩個身體。你我還是隔絕的兩個人,互相看不到對方的真相,體會不到對方的感受。貝貝,我是個壞人,我本質是壞的,是遺傳,總是做很多傷害人和傷害自己的事。別這樣說。是真的,政的事也是這樣。別說吧,就算是,他也有分,連我也有分,是一起也有責任的,不是因為你一個。貝貝,你太好了,好得令人難受,好得可厭。你完全錯了,我一點也不好,我是個可恥的人,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在想甚麼?貝貝,你身上有種香氣。香氣?這不是香氣,是池水的氣味。不,不是,是海水。不,其實是秋天。是孤寂。是慚愧。的氣味。
她們出來的時候,兩人仿若無事,不是蘋果神色疲倦,政以為是她游泳累了,也不知道更衣室內發生過的事情。這會是在她倆之間的秘密吧。連同那種肌膚的氣味。連同當中的不悅,和分享了不悅的共同感。就算最終沒法驅除這不悅之感。就算共同感只是剎那即逝。
最早的時候我們談過「觀看」的問題,認為在下筆寫之前,決定如何去看事物是十分重要的。我們必定是從某些角度去看事情。關於一件事情,從我的角度看和從你的角度看,結果也常常有差距。我們寫東西的時候,一般也會直覺地從自己的角度,而且是自己最習慣的角度來寫。可是太習慣的時候,可能會缺乏新意,好像自己寫來寫去的東西也差不多,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新的構思。這時候,嘗試轉換一下角度,可能會有令人驚喜的發現。轉換角度的好處,就是令人對事物重新感到陌生,感到新鮮。因為陌生,所以非想出新的表現方式不可,因為新鮮,所以想象力的資源還依然非常充分。從前我學過一陣子攝影,起先看的很多教材,都是談那些固定的構圖和鏡頭運用的規條,好像大家照著規條去拍那些千篇一律的日落美景或者柔焦鏡頭下的人像,就算是好照片了。後來讀到一本很不一般的攝影集,作者卻叫初學者拿著相機,在家中趴在地上,從那種不尋常的角度去拍自己的家!這裡面是大有道理的。家豈不就是自己最熟悉,但也因此感覺最遲鈍,想象力最薄弱的題材?當你以為自己的家普通得不得了,實在沒有甚麼值得觀察,就趴下去看看吧!也許你會有完全不同的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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