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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跳舞。”尹陵低沉下了聲音,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俯身在了碧城耳邊輕聲道,“你彈琴,我跳舞給你看呀。”
“……先生?”
尹陵笑眯眯抬頭:“除卻年少之時被我那奇形怪狀的師父逼迫的時候,我今生跳舞給人看次數可不多。小越想不想看?”
……您本身已經夠奇形怪狀了……碧城不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表情,可是聽到他輕軟的話語卻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去取了房裡的琴放到了桌上。也許是因為腦海中月下荒園之中的記憶太過深刻了吧。
碧城是司舞,琴藝並不精通,只能勉勉強強彈出個曲兒。不過想來喝醉了的尹陵也並不會計較這些,她三三兩兩撥弄著琴絃,尹陵也不知從哪裡又摸出了個酒杯斟了酒一飲而盡,徐徐拉開了第一個舞式。
碧城原本權當在哄他,只是當他真正開始起舞的時候,她卻屏住了呼吸——人人都說天下第一舞師舞技出神入化舉世無雙,卻很少有人真正見過什麼真正的尹陵跳舞是什麼模樣。那隻會讓人想到四個字:三生有幸。
那是沒有任何言語可以表達出來的美。
碧城不善記曲譜,談的曲兒有些錯亂,尹陵卻能自然而然地踩在每一個音調上,等她勉勉強強把一曲連名字都不太記得的曲子彈下來的時候,尹陵已經又斟了好幾杯酒灌入喉中,等最後一個音調嫋嫋靜止,他卻低著頭低笑出了聲,笑聲居然有幾分愴然。
“先生……”碧城終於慌了,丟了琴去攙扶他。尹陵,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尹陵的個子要比她高太多,她抓住他的肩膀想要看他的神色,卻被他頹然倒下的身體壓得踉蹌後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才站住了身子。
尹陵的腦袋垂落在她的肩膀上,髮絲落在她的脖頸上,有些癢。
她一動也不敢動,好久,才輕手輕腳地挪動了一點點地方。一步一步,把他扶到九兒的床上。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了。
她坐在床邊愣愣看著他的臉,倏地沒憋住笑,笑出了聲來。果然,這個世界上有謝則容那種千杯不醉的人,就有尹陵這種三杯一定倒的人。
趁著他醉得一塌糊塗的功夫,她輕手輕腳把之前的地圖取了出來,送到了碌華宮。
等她回到樂府的房中的時候,尹陵剛剛醒來,他的眼裡還有些迷濛光芒,聽見開門的聲響遲疑著望向門口,臉上的神情一瞬間僵滯——
“先生醒了?”碧城笑道。
尹陵揉了揉眼睛,那模樣居然有幾分……純良?
聯想他的行事作風,碧城只覺得詭異萬分,嘴角的笑也僵僵地收斂了回去。
少頃,尹陵似乎清醒了過來,眼裡閃過一絲狼狽。
碧城咬著嘴唇憋住笑,瞪著眼睛儘量不去看他的臉——
尹陵下了床,神情複雜地看了桌上的酒杯一眼,道:“小歆……我來,是通知你,一月之後大盛東齊西昭使臣將會來共商祈福禮樂之事,你與其他司舞都得上場。”
“是。”
“半月懈怠,你的身體應該生疏不少,從今天起晚上加一個時辰練習。”
“是。”
“紫闕宮之事雖是你本分,只是舞技也不可荒廢。”
“是。”
“小越。”
“恩?”
尹陵忽然移開了視線,靜默了片刻終於道:“方才之事……就當便宜你了。”
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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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時間悄然而逝。三國使臣已經到了兩國,只剩下東齊的還沒有抵達,樂府新舞也漸漸有了模樣。這一次的新舞名叫問天,幾乎出動了所有新晉的司舞,共同合成了一曲複雜多變的遠古之舞。朝鳳樂府的帶面甲的司舞被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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