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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日|日|艱辛這才能讓他心裡痛快。
可偏偏秦懷恩不僅平日裡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中,還每次遇到困難都能安然度過,尤其是方才,想到自己親爹為了省下二兩的問診銀子,丟的那份兒人,秦懷仁就感到臉上火辣辣的——這不是明擺著說,秦懷恩都能享受得起的東西他們卻捨不得嗎?!
秦秀梅忍不住辯駁了一句,“他沒地沒做工的,怎麼可能有銀子呢?”其實這是包括秦大川夫婦在內的,很多人的想法兒。
對秦大川,秦懷仁有不滿也不敢說什麼,正好把這股火兒撒在秦秀梅身上,“他好手好腳地怎麼不能掙銀子?上山砍柴、打獵,哪一樣不是收入?你看看自打清霜到了咱們家,吃喝穿戴哪一樣缺過?你當是你那個沒用的男人,娶了媳婦兒自己養不起不說,還得讓咱們秦家養著他?就是買個下人吧,也沒有白吃飯不幹活的!”
被秦懷仁這麼沒皮沒臉地教訓,秦秀梅怎麼受得了,尤其是後面的那些話,真是如大巴掌樣打人的臉啊,不由大叫大嚷道,“那怎麼能一樣呢?我夫婿是讀書人,是有功名的!往後說不定還能做大官,到時候我就是官太太,人人都得敬著!你不也是,整日裡除了讀書什麼也不幹,還得用銀子買這買那的,我夫婿和你比起來,就夠減省的了!”秦懷仁的花銷,一直是秦秀梅的心病,每當想起來,就嫉妒得紅了眼眶。
“呵呵,”秦秀梅不提還好,一說起這個來,正中秦懷仁的下懷,他正想和秦大川好好說道說道呢,省得每次問秦大川要銀子,都要磨嘰那麼久,數量還經常被消減,“我是稟生,我月月有稟米,再加上我為家裡省下的賦稅和徭役,這些不都是銀子嗎?”
但凡家境過得去的人家都會用銀子頂徭役的,這個也叫“人頭稅”,家裡年過十三歲的男丁每個人都得繳,本來秦大川是想每年都讓秦懷恩去的,不僅能省下代徭役的銀子,還能省下秦懷恩的口糧,可秦懷恩不去,秦大川就威脅秦懷恩讓秦懷恩自己解決這份銀子,秦懷恩答應了,但只出自己的那一份,還單獨去繳,讓秦大川一點動手腳的辦法都沒有。
秦大川每年出剩下的這幾份銀子時,都肉痛得很,總得對兒子們唸叨上很久,因此大家都對此印象深刻,好不容易去年秦懷仁考上秀才後免了,話裡話外叨咕這件事的人又變成了秦懷仁。
不過,秦懷恩的那份兒秦大川還照要不誤,得了後放在自己手裡,所以兄弟們之中,也只有秦懷恩敢給秦懷仁臉色看,秦懷仁在秦懷恩面前也傲氣不起來。
至於田稅就更不用說了,幾個村子裡都沒人田產數量能多過秦家的,直接超過了一個秀才免稅的上限,真真地省下了好一大筆銀子。
秦秀梅被秦懷仁罵得抬起不頭來,心裡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說又一時說不出來,其實林勝德根本不像秦懷仁說得那般差,林勝德家境不好,各種學習條件實在是比秦懷仁差太多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依舊和秦懷仁同年考上了秀才。
就算林勝德不是稟生,也只差在了沒有稟米上,如果算上為了考出這個稟生來,秦懷仁花了多少銀子去走動,那其實是虧大了的,只不過林家窮,一畝地都沒有,又沒有秦懷恩這樣寧可白白出銀子也不願多看一眼秦家人臉色的“傻兄弟”,所以免稅的優勢被忽略不計了,不然的話,林勝德這個秀才的價效比可比秦懷仁高太多了。
這筆帳,很多人心裡都有數兒,比如,秦懷恩、秦大川夫婦、林勝德本人,被林勝德“提醒”過的秦秀梅……
秦懷仁心裡自然也是清楚的,只不過他不願意說不願意想罷了,若說秦傢什麼人對秦秀梅這樁婚事最不滿意,那非秦懷仁莫屬了——他感到他身為“秀才”的尊嚴受到了威脅,而且秦懷仁一直認為整個秦家的家產都是他的,現在秦秀梅和林勝德白吃白喝的都是他的家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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